婦女驟然睜大了眼睛,感覺自己被人指手畫腳,像是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幾乎跳了起來,“你知道什麼!我這都是為了我兒子好!要不是我去求那些孩子們,我兒子現在還是一個人!自從和那些孩子一起玩以後,他開心多了!”
“你為他好的方式就是求著送上去給別人揍?”許鏡眯起眼,冷冷的反問道。
“姐姐,你別說了!”陳浩然忽然高聲打斷了她的話,一雙小手糾結在一起,“我……我的確很開心。”
婦女把他往自己的懷裏送了送,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口,得意道:“咱們不和壞姐姐玩,咱們回去。”
陳浩然悶悶的應了聲,“嗯,但是姐姐不是壞人。”
“你個小鬼頭知道什麼。”婦女抱著他繞過許鏡,大步往住院部走去了。
“你究竟有沒有注意到每天你兒子臉上的泥土!”
婦女停住了腳步。
“你究竟有沒有注意到你兒子的衣服總是髒兮兮的,而那些孩子呢,依然光鮮亮麗,一點點灰塵都沒有?!”
許鏡最後幾句話幾乎都是從肺腑深處喊出來,聲音很大,驚飛了停歇在枝頭的鳥雀。
“你究竟知不知道啊!”
婦女背對著她沉默著,半晌才重新邁開步伐,堅定不移的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她頹喪的看著母子離去的背影,或許是因為陳浩然在某些方麵與她太過相似,所以在知道他的處境以後,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幫他一把。
失去父母後的孤寂痛苦一下子就像陰影一樣籠罩著她,令她的生活一瞬間失去了色彩。
許鏡站在原地,鮮血順著手掌一滴一滴的跌落,浸染著土地。
良久,她轉身回去,有些事情並不是以她的意誌為轉移的,比如陳浩然這件事,她已經盡力了。
就在許鏡沉思的時候,一個護士擋在了她的麵前。
“許小姐,有人想和你見一麵。”
她驚訝道:“我?是誰?”
“你去了就知道了。”
許鏡見她一點也不坦誠,於是準備繞開護士,誰知對方腳步微動,再次攔住了她的去路。
“好吧,是肖小姐。”
她愣住了,肖小姐?她認識的人們當中能夠被成為肖小姐的隻有一個人——肖新月。
“她找我有什麼事情?”許鏡勾唇笑得譏諷,“難道是又想要羞辱了我嗎?”
“肖小姐因為自殺被送入醫院搶救,知道你也在這裏以後,希望能夠和你見一麵。”護士低聲道。
許鏡聽見肖新月的名字就意難平,剛邁出的腳步忽然頓住了,“好吧,她在哪裏?”
護士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能改變主意,但是她還是盡職盡責的將女人帶到了病房前。
“肖小姐就在裏麵。”護士說完就離開了。
她凝視著門把手,手放上去又縮回來,最後眼一閉心一橫打開了門。
剛踏入病房就聽見肖新月暴躁的聲音:“我已經說過了誰都不許進來,自己給我滾出去!”
許鏡冷笑了聲,“肖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那我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就打算離開,誰知身後忽然傳來了陣乒鈴乓啷的響聲,她轉頭正好碰上肖新月狼狽的模樣。
往昔高高在上的肖新月此刻正含著淚看著她,“別走,我求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