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繡花鞋往上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我幹脆站起來,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她穿著白色的襯衫,有點不合潮流,尤其是配著那一雙蒼白的臉蛋,更是有一種鮮明的對比。
我尋思著她應該是顧客,就問道:“你要買什麼?”
她沒話,眼神看向那邊的香燭。
我拍了拍手,把拆下來的門檻一腳踹到邊上,走進去拿起香燭:“這些加起來十七塊錢,你要多少?”
她輕聲道:“這是真品嗎?”
這玩意還有假貨?
我覺得好笑:“要不點兩根讓你驗驗貨?”
我這話是開玩笑的,還帶著點擠兌的意思,沒想到她全然不在意,點了點頭好。
這下子我反而騎虎難下了。
點吧,覺得有點二百五,不點吧,又跟我之前的話違背。
女的可能看出我想啥了,道:“我會付錢的。”
行吧,付錢就行,我這也算是個服務行業了,總不能跟客人對著幹。
我掏出三根香,拿打火機點燃,看著煙霧嫋嫋升起,許著願,希望陶欣跟我死去的朋友一路走好。
我聽到了吸氣的聲音,歪頭看過去,發現這個自始至終都沒啥表情的女人很興奮,鼻子一聳一聳的,眼睛裏麵也發著光。
咋呢,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以前我養的那隻貓,聞到肉的香味後垂涎的樣子。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伸手去掐這三支香,她像是護食的野狗一般狠狠的瞪過來:“你幹什麼!”
明明看著挺柔弱的姑娘,一個眼神卻把我嚇得腿軟。
我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蒼白臉蛋,有點瑟縮的道:“你,你是誰?”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覺出不對勁了。
她沒有回答,近乎於貪婪的吸著氣,三支香比尋常更快十倍的燃燒速度化為了灰燼。
她有些滿足的舔了舔嘴唇,從口袋掏出錢給我:“謝謝。”
完,她轉身就走了。
我愣了幾秒,使勁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很疼,不是做夢,我趕緊追了出去,可是空蕩蕩的街麵上哪裏有半個人影?
低頭一看她剛才給的錢,我差點丟了出去,竟然全都是冥幣!
我就一個念頭,陳老你他媽的不是我再也不會撞邪了嗎?
可現在這玩意自己找上門來了!
回頭看著我這個花圈店,我想到了個可能,好像就是我接手花圈店之後才撞邪的,會不會是這家店邪門啊?
沒看剛來的這個“東西”就是衝著香燭的味道嗎?
隻是我命大,不管是之前的女孩,還是這個姑娘,都沒有對我咋樣。
尤其是後麵這個,居然還付錢,挺講道理的,雖然給的是冥幣。
我決定把花圈店賣出去,趁著賺錢,趕緊賣掉,還能撈一筆。
剛把這個消息散出去,很快就有人上門了,都是一條街的同行。
見我要賣店,跟聞到腥味的鯊魚似得,殷勤的:“徐,咱是老實人,你個價,不離譜咱馬上交易。”
這種話的人很多,我這店雖然門麵不大,但生意好啊,大家都知道是個搖錢樹。
其實要想賣個高價錢,我應該吊著他們,待價而沽。
可現在我嚇破了膽,就想著快點賣出去,談了個差不多的價錢,馬上就要交易。
對方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見我點頭了興奮的不得了,瞅我的眼神跟看凱子似得,我也不在意,隻要能把店賣出去,啥都好。
我們約定了明就轉手,他臉上紅光滿麵,看我這家店就跟看自己家的一樣,咋看咋滿意。
就是瞅到門檻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徐啊,你這門檻是咋回事?”
我還當他發現了啥,害怕生意黃了,撒謊:“沒事,瞅著不順眼就拆了。”
他哦了一聲,道:“回頭我還得再把門檻修好。”
我愣了下,覺得奇怪,問他為啥還要修個沒用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