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年的坦誠,簡直讓許致遠始料不及。

在想明白這兩個人之間或許可能有的關係後,他覺得顧錦年一定不會承認的,畢竟這世界上沒有幾個女人願意承認自己與人春風一度,還未婚生下了孩子。

特別像顧錦年這樣的背景和家教,根本就不容許她會是這樣一個女人。

然而,顧錦年偏偏就是這麼坦誠。

如果顧錦年不承認,那他心裏還好過一點,現在她如此輕易的就承認了,更讓他心中簡直不是滋味,而且,顧錦年承認的同時也很清楚的點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愛慕流光。

就算這些年他對顧錦年溫柔至極嗬護有加,可是他所有的好都比不上對她並不怎麼樣的慕流光,這點,讓許致遠由衷感覺受挫。

慕流光到底有什麼好的?

那個男人,自私又無聊,傲慢又無禮,從小到大,可沒少欺負她呢!

即使這樣,她也寧願愛他麼?

許致遠內心無比沮喪,他覺得他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了,那就是顧錦年不願意嫁給他,真的是因為不愛他。

“既然話也說開了,這樣也好,以後你也不用因為柏靈的事情覺得對不起我的的,在我們訂婚期間,你是和她偷偷摸摸在一起了沒錯,同樣,我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有了孩子,所以我們都對不起彼此,算是扯平了。”

顧錦年不想許致遠想太多。

他們之間這段孽緣,也該結束了。

若是可以做個點頭之交,那自然好,若是做不了,就拉倒,反正她也無所謂了。

顧錦年清亮的眸子滿是坦誠,她現在在許致遠麵前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反倒是許致遠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顧錦年暗暗歎口氣,許致遠是個重感情的人,從麵如死灰到心如死灰,總是需要一段過程的,她也不著急請他走。

兩個人沉默地坐在一起,氣氛壓抑。

“好吧……”許久之後,許致遠終於開了口,“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就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而已,若是試著接受,我覺得我也能夠理解你。想當初你也是身不由己,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了,不是誰能夠控製的了的,隻能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你能理解就好。”顧錦年把玩著手中的易拉罐,附和了一聲。

再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跟許致遠說點什麼了。

“我們之所以會錯過,這件事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柏靈那個女人太有手段了。”許致遠的語氣漸漸平靜,“除了遺憾,我也沒有別的能做的了,親口聽你承認了這些,我也能徹底放下了。”

是啊,他很遺憾。

這件事錯綜複雜,遠不是他當初想象的那樣。

顧錦年不是真的恐婚,而是她有秘密,被迫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有了孩子,還愛上了那個男人。

他也不是真的愛顧錦年,若要是真愛,他又怎會受到柏靈的誘惑呢?

直到現在,許致遠才終於覺得顧錦年執意退婚是最正確不過的選擇了,顧錦年和他真的不合適,相互之間也並沒有什麼感情,若要真結婚了,那才是對彼此不負責任。

他放下了。

徹底放下了。

許致遠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拉開椅子,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一副黯然失魂的模樣。

今天他來,就隻是為了當麵問問顧錦年這件事而已,既然已經證實她和慕流光之間的確有關係,兩個人木已成舟還有了孩子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更沒有什麼好留的了。

接連遭遇了柏靈和顧錦年的打擊,他幾乎快要垮了。

此時,許致遠隻感覺自己頭重腳輕,失魂落魄。

顧錦年知道,許致遠從來都是一個把感情看得很重的男人,他不是不好,隻是有些小毛病而已,若是能夠改掉性格上的陋習,也可以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想來最近發生了那麼多變故,他一定很難以接受。

暗暗歎一口氣,顧錦年也沒什麼好安慰他的,每個人這一輩子都有這樣的時候,想當初,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隻是,顧錦年想到了一件事。

“致遠!”顧錦年忽然叫住了他。

許致遠虛浮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她。

顧錦年叫住他,他並無半點驚喜,看她的眼神也不再熱切,而是歸於淡然,就像是看一個最熟悉不過的陌生人。

“這件事,希望你先不要聲張,還是讓我們自己宣布比較好。”她說。

許致遠扯了扯嘴角,笑得很牽強:“知道的,這是你們的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我沒有必要摻合什麼,也不想做這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