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許明月特地請來的“貴客”,同時也是她準備的對付柏的秘密武器。
許致遠走進了小型會客室內,眼看著這些熟悉的麵孔,心中驟然起疑。
過去因為顧錦年的關係,許致遠偶爾會接觸這些同學,所以,許多人他都是認識的。
他們都聚在這裏,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難道,他們是來作證,證明柏靈的確有問題麼?
“這……這都是她們的同學?!”
“嗯,對,我特地把人家都請來了,你啊,好好聽聽他們的話,這樣你就知道樓上那個女人有多惡心了!”許明月念叨著,感覺自己簡直為了這個弟弟是有操不完的心。
許致遠自然相信自己的姐姐不會害自己的,從小到大,這個姐姐對他有多好他清楚,這麼說來,就是柏靈有問題了?
這一瞬間,許致遠心中不是滋味。
他真心不想得到柏靈是個壞女人的結論,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和她在一起了,還要好好撫養他們的孩子,若是現在得到這種結論,這要他今後如何麵對這一切?
如果可以的話,許致遠現在真想撕開一條地縫鑽進去,躲起來清淨清淨。
可他不能。
這一切事關他的婚姻前途和未來,他必須麵對,好好的了解所有的一切。
這樣做,也是對他自己負責。
許明月這就把門關上,匆匆瞥了一眼窗外有些暗沉的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這天就要黑了,距離訂婚宴原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現在,她就指望顧錦年這些同學們能夠說動許致遠不要跟柏靈訂婚了,若是實在說不動,她也就隻能大動幹戈把許致遠給關在這了。
她這就歎一口氣,請大家把這些年柏靈的所作所為都好好的跟許致遠說道說道。
而且,要事無巨細的那種。
有些人啊,表麵上跟顧錦年裝得跟好閨蜜似的,關係那叫一個好,簡直是殷勤有加,可背地裏沒少說人家的壞話,其實根本就是嫉妒人家還要利用人家。
顧錦年風評不好這件事,基本就是拜柏靈所賜,這些真相,也該他許致遠好好聽聽了。
……
就在許致遠被拽走之際,顧錦年步履匆匆走出了許家燈火輝煌的大宅。
她簡直是迫不及待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了,還好許家她來過許多次,也熟悉得很,找了一處樹叢鑽了進去,走了一條小道。
許母是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雖然許家的院子不如慕家來得大而氣派,但麵積也不算小,還被許母打理得很精致,栽種了各種樹木花草不說,甚至還開辟了一片水池,養了一池子的睡蓮。
這會兒許家的賓客們都聚集在宅子附近,顧錦年料著水池這邊應該沒有什麼人,所以特地往這邊走。
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平複一下情緒。
在一片淺淺的水池邊,白色的睡蓮花苞立在水麵上,有蜻蜓正繞著水池低飛,顧錦年忽然出現的身影打擾了氣氛,瞬間蜻蜓們都往水中飛去,為她讓出了一片天地。
顧錦年在池邊停住了腳步,她雙拳捏著,滿臉淚痕。
從許致遠那兒跑出來的時候,她就有些控製不住想要落淚了,結果這一路跑出來,她就徹底忍不住了,眼淚一直流個不停,盡管她根本不想哭的。
心中忍了四年的秘密忽然間就這麼說了出來,那如釋重負的感覺雖好,但也令人噓唏。
折磨了她那麼久的一件事,其實說出來也就是一句話而已,不是什麼大事兒,卻萬惡的讓她受盡了煎熬,過了幾年不人不鬼的日子。
顧錦年此刻心情可謂是百味陳雜。
她從不自詡聰明,可她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傻透了。
她怎麼會那麼傻呢?
相信了一個心如蛇蠍甚至想殺了自己的女人,把她當作好閨蜜,盡可能的照顧不說,還給予了百分百的信任,結果遭遇了背叛,還差點把命都送給了人家。
她還因為一個其實並不那麼愛自己的男人愧疚了很久很久,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人家,甚至一聽到“許致遠”這個名字就感覺壓抑不已。
不僅如此,她還誤解了一個會在危難之時站出來保護她的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之後,她真的是把自己活生生的作成了一個可憐人。
顧錦年眼淚不斷落下,她這一刻心,感覺那叫一個千瘡百孔。
她在水池邊哭著,死死捏著拳頭壓抑著哭聲。
她不想被誰發現她在這裏,然而她卻不知道,慕流光其實一直在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