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光沒好氣地說：“慕子軒，都這個點兒了，該去洗澡睡覺了吧？你又在這裏閑晃什麼？”
慕子軒眨巴眨巴眼睛，奶聲奶氣的撒嬌道：“我這不是來跟小錦姑姑說晚安的嘛？既然現在晚安說完了，我就要去睡覺啦，爸爸晚安啦！”
說著，慕子軒又要跑。
然而慕流光卻一下子把他拎了起來，語氣很不愉快：“慕子軒，我覺得你最近戲有點多呀？這個點兒了，你就算不想睡覺也該洗漱躺下老老實實陪著保姆看電視了，少煩你小錦姑姑，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一提看電視，慕子軒頓時眼前一抹黑。
他抱怨連天：“可是我不想看電視呀！爸爸你挑的那些電視我全都看不來，一點都不好看！什麼海綿寶寶葫蘆娃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那你想看什麼的什麼樣的電視？”
“當然是婚戀倫理大戲好看呀！實在不行宮鬥也行啦！”
“好了，好了，你就別廢話了，趕緊回房間去吧，我還找你小錦姑姑有事兒呢。”
慕流光實在是溝通無能，催他走。
他今天真的有點喝多了，看起來雖然一切正常，實則暈眩得很，完全沒有精力管慕子軒那麼多。
“知道了，爸爸那晚安啦！”
今天晚上慕子軒已經是第n次對慕流光說晚安了，他現在巴不得自己趕緊去晚安，這樣慕流光也不用再找自己麻煩了。
慕流光把他一放下，兩隻小腳一挨地，慕子軒頓時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流光撇了撇了嘴，看了顧錦年一眼。
“不好意思，白天有點事兒，現在才回來，不是要幫我量三圍嗎？現在給我量吧。”他說。
顧錦年緩緩起身，神色淡定地對他說：“算了吧，還是明天比較好。今天晚上我看你樣子不對，應該是喝多了，還是早點休息吧麼麼，而且，軒軒不是也跟你說晚安了啊，你安心去休息就是了。”
慕流光一皺眉，“誰說我喝多了？”
“那你喝了多少？”
慕流光想了想：“半瓶紅酒。”
顧錦年無語道：“不錯嘛，現在你還能喝半瓶紅酒了？想當初你高中畢業的時候一開心喝了半瓶紅酒，結果醉得不要不要的，還足足睡了兩天，現在倒是長進了。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也要休息了，你也回你房間去吧。”
顧錦年很少主動和慕流光說起往事，因為許多往事都意味著不愉快。
不知道為什麼，顧錦年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來。
當年學渣慕流光終於高中畢業了，一開心喝了半瓶紅酒下去，酩酊大醉，睡了兩天。
現在想想，顧錦年都覺得好笑。
慕流光眼神有一些渙散，他這個人確實酒量不行，平日裏他盡量保證滴酒不沾，今天晚上的應酬很重要所以不喝是不可能的，半瓶紅酒就讓他感覺自己的理智飛到外太空去了，整個腦子悶悶的，這會兒越發搞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不過，他知道，他要量三圍。
“你少跟我東拉西扯說廢話，我不管，現在我就要量！”
慕流光走進了顧錦年的房間，“砰”的一聲把門甩上了，順手就反鎖了。
不知道為什麼，慕流光覺得這個動作好像做得越來越順手了。
顧錦年整個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虎視眈眈看著他。
看這個樣子，慕流光是要酒後“飆車”了？
“量就量，你關什麼門？還反鎖？”顧錦年渾身僵硬地說。
她很怕，怕又發生點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她是真的真的過不了自己心理那關，直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她對慕流光到底是什麼想法，反正她隻知道，他們之間什麼都不該有的。
她始終是應該恨他的，還打定主意要恨一輩子。
想到這個，顧錦年神色黯然了幾分。
然而麵對她的質問，慕流光露出了痞子一般的笑容，向她走來：“我也不知道，反正順手嘍，不滿意的話你打我呀！”
顧錦年立即抄起了桌上的文具，準備打他。
但她高舉了起來，卻又下不去手。
並非是因為慕流光帥得有多麼人神共憤，她對他的這張堪稱完美的帥臉下不去手，而是因為今天她才收了人家不少錢，這就尷尬了……
說個不好聽的，人家慕流光現在就是她的最大客戶，哪有暴打客戶的道理？
顧錦年隻糾結了兩秒鍾，就默默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嗯？不是要打麼？”慕流光靠近，語氣很欠揍，“我還等著呢。”
顧錦年咬牙。
她在心底默默感慨，真是萬惡的資本家啊，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搞得自己那麼被動，真心想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