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錦年又瞪了她一眼。

慕流光閉嘴了,再瞪,他擔心顧錦年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她仰頭一點點把這杯水都給喝了下去,感覺好些了,然而身子還是輕輕顫動著,緊緊裹著並不算厚實的被子。

有種寒氣,熱水都祛不散。

“顧錦年,你很冷嗎?”慕流光奇怪地問她。

顧錦年不理他,手捧著依然溫暖的杯子。

這是慕子軒給她準備的杯子,真的好暖啊。

慕流光憋了好一會兒,終於又擠出來一句:“我跟你說話呢,啞巴了?”

“滾出去!”顧錦年惡狠狠地瞪他,直接把手裏的杯子重重放在了床頭櫃上,對他沒有半點好臉色:“我說過,我不許你進我的房間!你給我滾出去!”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好心好意來看你,給你端熱水,給你送藥,你竟然凶我?麻煩你發脾氣之前搞搞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家,要滾也是你滾,不是我滾!”慕流光也火大了。

他不求顧錦年跟他說一句謝謝,起碼也別這麼大脾氣吧?

難道顧琳拿出照片的時候他沒有在幫她麼?

拜托,他一直在幫著她說話,竭力地撇清慕子軒和她長得像的事實好嗎?

就因為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方才慕朝還好心好意旁敲側擊的勸他去看看眼科,覺得他眼神實在不好。

“那我現在滾,行了吧?!”

天知道她是哪裏來的那麼大的火氣,顧錦年掀開被子就光著腳下了地。

她忽然覺得自己過不下去了。

明明發誓為了慕子軒她要留下的,可是她真的受不了了。

現在她就滾,自己去找地方住,她再也不要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扯淡日子了!

真是多看慕流光一眼,她都受不了。

簡直惡心,簡直想吐!

她這輩子真是造孽,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和這種男人發生了關係,還生了一個孩子!

眼看著顧錦年發飆了,還是真一副要走的樣子拉開了衣櫃準備換衣服,慕流光又急了。

他亂了方寸,再也傲氣不起來。

可是他又不願意跟她認錯。

他怕她就這樣跑出去出什麼事兒,幹脆一把拽住她,語氣中滿是陰沉的怒火:“顧錦年你了不起了啊你,現在真是慣得你脾氣大了是吧?那好啊,我告訴你,我爸和你媽還在樓下對著軒軒那張臉研究你們兩個到底有幾分相似呢,你走的話,我現在就下去告訴他們說你就是軒軒的親媽怎麼樣?”

顧錦年正在拿衣服,被慕流光一拽,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到慕流光這麼說,她不可置信地抬眼對著他:“你瘋啦?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就是瘋了呀,你給我擺臉色,我就發瘋,我一發瘋我心裏這點事兒就得找人說,你管我?你不是很硬氣嗎?在我麵前擺脾氣嗎?來,讓我看看,你還走不走?”

慕流光愉快的往還殘留著她體溫的柔軟大床上一坐,直勾勾看著她。

他不生氣了,他捏住了她的軟肋。

隻要顧錦年不想秘密曝光,她就走不了。

顧錦年倒吸一口冷氣。

見鬼了,真的見鬼了,今天慕流光神經出了新高度了?

現在顧錦年根本沒有什麼精力去難過去消極去冷了,她已經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她生氣歸生氣,倒是看起來挺有活力的,蒼白的小臉都紅潤了好幾分。

慕流光在心裏苦笑,看來讓顧錦年有勇氣過日子唯有讓她生氣了。

“你怎麼還不走?”慕流光又問。

耀武揚威的不說,得意之情簡直溢於言表。

顧錦年簡直咬碎銀牙帶著血都還得往肚子裏咽,有些能,她真是逞不了。

“嗬,泄氣了?不牛了?想我不說出來,你拿出點誠意。”

才剛壓抑住火氣的顧錦年警惕地問:“什麼誠意?”

“你懂的。”

一句你懂的,讓顧錦年備受屈辱。

男人對女人說這種話,也就隻有一種含義,還是帶顏色的那種。

“慕流光,你別太過分了!”她聲音在顫抖。

“我就這麼過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慕流光笑。

顧錦年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她抬手,伸向了他的領口。

強忍著掐死他的衝動,顧錦年解開了他領口上的紐扣。

隨著紐扣被解開,慕流光喉結上下一動。

其實他說的不是這種誠意,可好像顧錦年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