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錦年回來了,他這麼說一定是還放不下顧錦年,哪怕顧錦年對他不怎麼樣,他也願意繼續沉淪!

一股深沉的恨意在心底激蕩,她咬著唇,沒有心思繼續勸他。

許致遠突然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就往路邊走去。

他頭暈目眩,隻想回家。

“致遠,你別走!你喝多了,要去哪裏我送你!”

柏靈追了上去,跑得太急的她差點被高跟鞋扭了腳踝。

……

慕流光躺在黑暗的臥房中。

他沒有開燈,一個人就這麼躺著。

寬大舒適的床上已經更換了幹淨的床品,白天時顧錦年留下的氣息全都消失了,他的心裏空落落的,努力想要從空氣中找尋到她存在過的痕跡卻一無所獲。

慕家的傭人打掃得太賣力了,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罷了,罷了,他閉上眼,不想去想那些會讓他心情煩躁的事情。

現在,他更需要想的是如何操辦他和夏雲嬌的“婚事”。

他和夏雲嬌並不會去登記結婚,純粹就是假結婚而已,之所以要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不過是為了引出夏朗那個老狐狸,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沒有半點曖昧。

在夏雲嬌看來,她和夏朗之間的深仇大怨很好理解。

年輕時的夏朗就是個混社會的渣男,玩弄了她的母親,在夏雲嬌出生後見是女孩就殘忍拋棄了她們母女讓她們淒苦無依嚐盡了世態炎涼,待她長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假惺惺的認她這個女兒,其目的根本不過是為了把她當做聯姻工具為夏氏集團謀取利益而已。

她恨夏朗,一直有心報複,隻是苦於找不到機會,而且夏朗長期在國外,仇家太多的他行蹤成謎從來不會輕易露麵。

當慕流光找上夏雲嬌的時候,夏雲嬌興奮無比。

他們一拍即合,達成一致。

盛大的婚禮不過是幌子,賭的便是夏朗一定會因為夏雲嬌要嫁的是慕流光而給麵子回來參加婚禮。

隻有夏朗出現, 夏雲嬌才有機會複仇。

在慕流光的眼中,夏雲嬌不過是他引出夏朗的一枚棋子而已,甚至都不能稱之為盟友,因此夏雲嬌總是問他和夏朗之間有什麼仇恨他從未鬆口提過。

他並不認識夏朗,然而在他追查自己的親生母親林心美死亡一事時查出了關於夏朗的線索,不僅如此,這件事中還有一個關鍵人物顧琳。

種種證據顯示顧琳對林心美的死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從前的慕流光能力不夠,不足以一次性牽扯太多為林心美報仇,但現在他可以了。

這個時候顧錦年離開也是幸事一件,至少顧錦年看不到顧琳倒黴失去一切的畫麵了。

這個女人笨得要命,還孝順得不得了,若是讓她看到必定是心碎極了。

想著這些,慕流光在黑暗中輕歎一口氣。

他曾經深深的恨過顧錦年,在他很小的時候。

那種恨來得毫無理由,他明明知道他不該因為顧琳而遷怒顧錦年的,因為顧錦年不過是個孩子,是無辜的,可他就是無法克製把一腔恨意都發泄在她身上。

後來,顧錦年遭人暗算他趁人之危占有了她,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其實一直恨的不是她,而是明知道她不能愛還無法自拔愛上她的自己。

當她逃離,當她上了手術台準備流掉他的孩子時,他心中瘋狂的感情終於失控,歇斯底裏的軟禁了她,強迫她生下了慕子軒,那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他不斷幻想著她終會看著孩子的麵留下,而他亦會以孩子為借口說服自己放下一切愛她,可他沒想到她選擇了逃走。

這一別,三年。

他們年輕而美好的時光中,又能有幾個三年?

如今時過境遷了,慕流光想,這樣也不錯,他放手了,讓她自由。

往後的日子裏,他還得一個人負重前行,撫養慕子軒,照顧慕朝,為顧錦年安排遠大前程,清算慕家和顧琳之間的帳。

他會好好的,相信她也會如此。

短暫的相處讓他對顧錦年放心了,她以前就是個軟弱的女人還逆來順受慣了,遇到什麼事情就隻會哭,現在不一樣了,她學會了發脾氣學會了不妥協,隨著她的閱曆增加她一定會變得更好的。

至於他們之間從未開始已然結束的那份感情,他選擇徹底埋葬起來。

慕流光默然承受著心痛,做起身來準備給顧錦年發短信,祝她一路平安。

就在慕流光編輯短信之際,秦管家匆匆在門外敲著,全然不顧任何禮貌的大聲喊著:“少爺,您快開門,小少爺忽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