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靈的目光透著一股狠勁兒:“一了百了的意思你不懂?”
“不懂啊……”
呂蒙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但他看得出來,柏靈的想法一定很危險。
這個女人在所有人的眼裏都是乖乖女,殊不知她的心比毒蛇還要險毒。
果不其然,她放聲一笑,然後用一貫的溫柔口吻說:“一了百了,就是讓她死!”
*
顧錦年來到了慕朝的書房門前。
別墅裝潢風格一向華貴,慕朝亦是個講究的人,寬大的紅木大門上刻著精美的圖案,看起來厚重沉穩,卻也無形中增加了顧錦年心中的沉重感。
此時的她在門前踟躕,其實她真的是不願意麵對許家人的,因為她打心眼裏覺得自己辜負了他們對自己的一片期望。
許家長輩對她一向喜愛有加,許致遠也從小對她溫柔嗬護,就連許明月都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如果不是她出了那種丟人的事兒,他們會是幸福的一家。
想到這個,顧錦年眼中又騰起了火焰。
一切的一切,都怪慕流光那個混蛋!
如果不是他,她現在早就嫁了人有了安穩的生活了,又怎麼會落得如此淒慘?
然而該麵對的事情,還得去麵對,生活永遠不會因為她慘就對她仁慈一些。
顧錦年敲開了門。
“咚咚”的敲門聲讓她心頭微顫。
“小錦來了吧?進來。”
“是,慕伯父。”
顧錦年拿出了當初離開時毅然決然的態度來, 推門進去。
書房內,許致遠的父母以及姐姐都來了,幾道熱切的目光盯在了她的身上。
幾年不見,顧錦年還是那個顧錦年,隻是閱曆多了成熟了幾分,他們看待她的目光,依然一如從前慈愛。
許家人一向注重保養,顧錦年坐下前環顧了一圈,發現兩位長輩都和過去區別不大,也不怎麼顯老,一切變化不大。
很快,顧錦年就感受到了兩道異樣目光,讓她十分難堪。?許致遠目光悲憤,他至今不能理解為什麼顧錦年非要退婚。
許明月作為許致遠的親姐姐,她眉眼間和許致遠有些許相像,隻是她五官更加精致明豔,性子也更為風風火火,她的眼神也失落極了。
那些五味陳雜的目光全都像是在無情的拷問,在默然責備她為什麼沒有良心,就這麼辜負了大家的期望退了這門婚事?
顧錦年硬著頭皮裝冷淡,事實上她過去也習慣如此。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依然背脊挺得直直的。
所幸她一直都是性子清冷的人,裝得輕車熟路,就是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起來,這兩日生病後她原本淡了些顏色的唇也看起來更加沒有血色。
“小錦,你的情況呢,我已經跟許家人說清楚了,他們雖然很遺憾,但你既然執意如此大家也不能強求,所以你許伯父許伯母已經同意了這件事。”
慕朝對顧錦年也算是有所交代,不負顧琳的囑托了。
顧錦年目光瞥著他們麵前那些已經空了的茶杯,無聲地點點頭。
想來慕朝也是好話說了不少,才幫她搞定了這件事。
“致遠啊,我們一家都很喜歡小錦,你對小錦的心意相信她也能感受到,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強求就能得來的,以後,你仍然要把小錦當作好妹妹一樣疼愛,不要讓人家困擾,知道麼?”許母對許致遠淳淳教誨。
不論如何許家也是體麵人家,這結婚不成情誼還在,她不希望許致遠繼續幹出什麼丟臉的事兒。
在許母的眼中,許致遠這多年的等待已經夠掉價了,堂堂許氏的公子還不至於要為了一個女人可悲到如此境地,這世上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
許致遠不情不願地接過了話:“嗯,我知道的,媽。”
有了他這句話,顧錦年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
她自知自己對不起許致遠,也配不上他,有很多事情她也無法向他解釋,所以,她唯一的期望便是今生今世盡可能不要和許致遠見麵了,以避免尷尬。
就在顧錦年心事重重之際,許致遠又望著顧錦年。
他說:“小錦,既然話都說清楚了,咱們兩家今天也算是徹底把這事兒給了了,希望以後你不要總是躲著我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朋友。”
顧錦年點點頭。
她不敢與許致遠對視。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多的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許父許母這就提議要走,慕朝挽留他們一起吃個晚飯,一番推辭之後他們離開,顧錦年起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