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肖雲峰之所以會自降輩份稱呼夏憐冰作“夏姨”,是因為他早料到夏憐冰絕不會接受這個稱呼,而事實也證明了他的猜測並沒有錯,正在洋洋得意,忽然聽說夏憐冰竟然會為此遭到家法伺候,這讓他很是詫異,忙問道:“伯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冰姑娘叫你一聲‘叔叔’就會挨鞭子?還有啊,以前我聽小煊說過,冰姑娘‘玉麵小霸王’的稱號是因為她打斷了一個無賴的腿才落下的,可這事又跟‘執著’有什麼關係呢?”
似有深意地看著肖雲峰,西泠骨說道:“冰兒會挨家法那自然是因為她不重儀禮亂了輩份,以致連累了親族兄弟,這個道理很簡單,以你的聰明,難道就想不明白嗎?”
肖雲峰稍稍一想,已經猜到西泠骨所說的“不重儀禮”、“連累親族兄弟”是什麼意思了,他心中暗道:“冰姑娘自降一輩,那她的什麼九哥、十七哥之類的兄長自然就跟著她降了一輩,這放在尋常人家也就罷了,可冰姑娘卻是出身黃鈺王族,若是受她的連累而降低了身份,她那些兄長怕是要大大的不高興,如此一來,對她動家法便在情理之中了!”想通了此事,肖雲峰忍不住又看了夏憐冰一眼,心說這丫頭為了能在稱謂上顯得年輕一點居然不惜挨鞭子,這未免也太有個性了吧!
見肖雲峰目光中的疑惑漸漸散去,西泠骨就知道他已經聽懂了自己意思,便接著說道:“至於‘玉麵小霸王’的綽號嘛??????????????哼,你可知冰兒打的那個‘無賴’是什麼人嗎?”話說到這兒,他的臉上已是殊無笑意。
肖雲峰搖搖頭道:“這個我當然不知道!”
“那個人叫駱滿城!”西泠骨說道:“他的親姑姑便是黃鈺城司政院總司大人新娶的正妻!”
聽了這話,肖雲峰已是猜到這個駱滿城必定是做過一些仗勢欺人之事,這才遭到了夏憐冰的毒打,如是想著,他嘴角一挑,不屑地說道:“那又怎樣?就算他是黃鈺城司政大人的親戚,可冰姑娘的身份照樣要比他尊貴得多,即使打了他那也是白打!”
西泠骨搖頭道:“打一次可以白打,打多了可就不行了!”
“啊?”肖雲峰奇道:“伯父,你是說冰姑娘把這個駱什麼打了很多次?”
“十七次!”西泠骨說道:“冰兒一共打了他十七次!”
“什麼?”聽了這話,除了夏憐冰本人之外,在場眾人皆盡嘩然,憋了許久的良益舟更是忍不住驚呼道:“十七次?那豈不是見一次打一次?夏姑娘,你跟這個人得有多大的仇啊!”
“哼!”或許是還在生悶氣,又或者跟良益舟不熟,懶得回答他的問題,總之夏憐冰隻是輕“哼”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見夏憐冰不吭聲,西泠骨便道:“其實冰兒跟這個駱滿城並沒有私仇,隻不過此人行事著實過分,冰兒看他不慣,這才把他給打了!”
“行事過分?”良益舟問道:“難道此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倒也算不上是十惡不赦!”西泠骨說道:“這個駱滿城雖說是個放高利貸的,但他的利率卻也沒有超出律法的限製??????????????”
“我明白了!”良益舟恍然道:“放高利貸的就沒好人,想來一定是這個家夥收錢的時候把人逼得家破人亡,所以夏姑娘才看不慣他,還打了他!”
“是啊,此人行事雖不違法,卻也是情理難容!”西泠骨說道:“那一次他又把一戶人家的逼上了絕路,可巧這家人正好有個親戚在冰兒的‘福運來’當夥計,於是冰兒就知道了這件事,而後便趁著這個駱滿城在‘福運來’賭錢的時候做了個局,誣陷這家夥作弊出千,借機打斷了他的腿!”
“該!這種缺德冒煙的王八蛋就活該挨打!”狠狠罵了一句,良益舟又問道:“可夏姑娘既然已經打斷了他的腿,那後麵的十六次又是怎麼回事?莫非是這個家夥挨了打之後心裏不服,回頭報複夏姑娘去了?可這也不對呀!如果他是因為報複夏姑娘不成才挨了第二頓打,那他又怎麼可能再去第三次呢?即使這個駱滿城是頭豬,也不會傻成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