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發著狠,自知難逃一劫的肖雲峰先是看了對麵的良益舟和曲悠悠一眼,又拿眼角甩了甩滿臉得意之色的夏憐冰,示意他們在自己倒下之後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死丫頭,而後又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這才起身端碗,豪氣幹雲地說道:“骨大人,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酒場小霸王’的外號,但是打架喝酒卻也從沒認過慫,不就十碗酒嘛,我陪你喝了就是!來,我先幹為敬!”說罷,便要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可就在這時,卻聽西泠骨突然說道:“慢著!”說話之時,他更是把已經端起來的酒碗放回了桌上。
“啊?”肖雲峰一愣,不知這西泠骨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不愧是肖副總領的種,果然是條漢子!”西泠骨讚了一句,卻話鋒一轉,又道:“肖雲峰,你剛才叫某家什麼?”
“叫你骨大人呀,怎麼了?”肖雲峰一頭霧水道。
西泠骨繃著臉道:“某家不是已經認下你這個侄兒了嗎?那你為什麼還要叫某家‘骨大人’?”
“??????????????”肖雲峰心中暗道:“你倒是認了我這個侄兒,可我好像並沒認你這個伯父吧!”心裏這麼想著,可這話卻是沒法說。
見肖雲峰麵露難色,西泠骨卻不跟他囉嗦,隻是指著他手裏的酒碗道:“說錯了話就要受罰!這樣吧,你先自罰三碗,然後再陪某家喝酒!”
聽了這話,肖雲峰先是一怔,隨後卻又坐了回去,酒碗也是放在了桌上。
“怎麼?你是打算不給伯父麵子嗎?”西泠骨皺起眉頭道。
“大人三品我七品,我怎麼敢不給大人麵子!”肖雲峰坦然道:“隻不過‘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大人讓我喝這個酒,那大人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聽肖雲峰左一句“大人”又一句“大人”,就是不肯以“伯父”相稱,西泠骨的眉頭已是皺的更緊,說道:“說法?什麼說法?”
指了指趴在包間角落那條長椅上,跟螃蟹一樣吐著泡泡的蕭逸,肖雲峰說道:“大人難道忘了,今天咱們剛見麵的時候蕭逸就曾經說過,倘若我們對大人以父輩相稱,大家的輩分可就全亂了,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把這件事說清楚才好!”
西泠骨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某家不是已經說了,輩分低一點就低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肖雲峰搖搖頭道:“我不是在為自己計較,而是替冰姑娘計較!”
“你少把我扯上!”一旁的夏憐冰插嘴道:“肖雲峰,你不就是想賴酒嗎?別在這兒找借口!”
“我說的是實話,可不是找借口!”肖雲峰說道。
夏憐冰追問道:“那你說,你為我計較什麼了?”
“你想啊!”肖雲峰說道:“如果你稱呼骨大人為‘大哥’,而我們卻叫他‘伯父’,那你便是我們的長輩,從今以後我們就要叫你一聲‘夏姨’了??????????????”見夏憐冰張嘴要說話,肖雲峰擺擺手阻止道:“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而後他又接著說道:“其實以你的身份而言,我們叫你一聲‘姨’倒也無妨,隻不過冰姑娘你乃是一個正值妙齡的青春少女,倘若我們以‘姨’相稱,豈非會把你叫老了?所以說我不肯稱呼骨大人為‘伯父’,完全是為了冰姑娘你著想啊!”
“哼,油嘴滑舌!”夏憐冰不屑地撇撇嘴,又問道:“那我要是不在乎這些呢?”
“不在乎?這不可能!”肖雲峰篤定地說道:“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的青春和容貌,尤其是像冰姑娘你這種國色天香的女子,那就更不會不在乎了!”
聽肖雲峰誇自己美貌,夏憐冰心裏很是高興,可她仍然固執地說道:“就算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這世上也總有與眾不同之人,而我偏偏就是這種人!峰公子,你莫要太自信了!”
肖雲峰聞言不由微微一愣,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古怪,稍想了想,他說道:“冰姑娘,你??????????????當真不怕老?”
夏憐冰俏臉一揚,幹脆地說道:“不怕!”
“唉??????????????”肖雲峰長歎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好了!”說罷,就見他起身離席,來到西泠骨麵前躬身施了一禮,說道:“伯父安好,侄兒有禮了!”緊接著,他又給夏憐冰施了同樣的一個禮,正色道:“夏姨安好,肖雲峰祝您長命百歲,福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