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微微一愣。
原本一張本就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登時一瞬間失去血色。
穩了穩呼吸。
夏母這才看著北尚忻的背影,沉了沉聲:“北少,我們能談一談嗎?”
聞聲。
北尚忻轉身,回頭。
看著靜立在身後的夏母,深湛如墨的眸子裏露出一絲愛屋及烏的敬意。
輕點了下頭:“伯母!您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夏母沉吟一下。
這才表情嚴肅,緩緩開口:“北尚忻,你對我們家淺淺,倒底是一個什麼態度?淺淺對待感情,一向認真,一但投入,就會全心全意,也很容易傷得遍體鱗傷!北尚忻,如果你隻是玩玩,做為一個母親,我請求你,不要對我們淺淺再做糾纏!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也請求你,好好待她,給她幸福,別再讓她受傷了!”
幾乎想也不想。
北尚忻薄唇緊抿,表情認真,目光坦然:“伯母,我從來不會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停留腳步,一但做出選擇,我便會走到最後!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用一生的時間,給她幸福!”
夏母忽然不解了:“既然你對淺淺是認真的,那麼,三個月前,明明和淺淺在城北民政局約好登記結婚,為何讓淺淺在大雨之中整整等了你一夜,你卻始終沒有現身,讓淺淺傷透了心?”
“她那天在民政局等了我整整一晚?”靜黑的墨眸猛的顫了一顫,北尚忻不敢信置信的抬起頭來。
心情複雜,無以言狀。
……
一個小時後。
儷景別墅。
“北少,我連夜將北城民政局的監控視頻,和那個路段的路控調出來看了一遍,那天晚上,夏小姐確實在那裏整整等了一晚……”
不等方雋把話說完,北尚忻己經搶過他手中的平板,迫不急待的將視頻點開。
第一段視頻。
夏淺淺一個人坐在局政局內。
夏淺淺一次又一次的拿起手機看著時間,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撥打手機,但是,始終都無人接聽。
直到,原本熱鬧的登記大廳裏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夏淺淺一個人還坐在哪兒……
看著夏淺淺一臉失落,失神拿著戶口本獨自坐在哪兒的畫麵,北尚忻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捍成一團。
第二段視頻。
民政局的最後一名工作人員,實在看不下去,不好意思的提醒夏淺淺,說已經下班了,讓她明天再來。
夏淺淺一臉失魂落魄的走出民政局,卻不肯死心就此離開,而是一個人站在門口,一個人站在哪兒繼續等。
天空的顏色,從白天的蔚藍,換成夜色的漆黑。
從淅淅瀝瀝的小雨,再到嘩嘩啦啦的滂沱大雨。
夏淺淺始終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一瞬不瞬的盯著通往民政局的唯一路麵。
很快夏淺淺身上衣服便被冰冷的雨水濕透,被淋濕的發絲,一條一條的狼狽的貼在臉上。
直到十二點的鍾聲敲響。
渾身濕透的夏淺淺,再也忍不住,就那樣一個人蹲在滂沱的大雨中,雙臂緊緊的抱著膝蓋,渾身輕輕的顫抖起來,痛哭失聲。
看著滂沱的大寸中,夏淺淺渾身濕透,抱膝絕望哭泣的畫麵。
北尚忻胸膛下心口的位置,劃過一陣無以名狀的尖銳疼痛,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下意識的用力握緊,掐進掌心。
第三段視頻。
直到最後一家店鋪關門,夏淺淺這才失魂落魄的往回家的方向,一個人迷迷糊糊的走著。
可是,剛走沒多久,就看到當時開著車,抱著心髒病發作的方清雅去醫院坐在車裏的畫麵。
層層雨幕中。
渾身濕透的夏淺淺雙目無視的盯著消失的車尾,一臉失神的在大雨中僵立了好半天,終於,身子一軟,驀然間無力倒下……
看到這兒。
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尖銳疼痛,陡然間從胸口心髒的位置擴散開來,順著血液,一瞬間湧向全身的四肢百駭,在皮膚下的每一個細胞中尖囂著。
城北民政局!
城百民政局!
北尚忻怎麼也沒想到,明城竟有兩個名字如此相似的民政局。
他更沒有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苦等一晚,沒有等到夏淺淺出現的同時,夏淺淺也在大雨的滂沱中苦苦的等了自己一晚,最後暈倒在大雨中。
可是不明真相的他,事後竟然拿方清雅,一次又一次的去刺激她!
他無法想像,這幾個月來,夏淺淺的心裏有多痛苦。
難怪那天她一醒過來,便似逃一般的逃離了自己。
回想著視頻畫麵中,夏淺淺獨自站在滂沱的大雨中,失魂落魄的絕望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