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黃河五老
趕了兩路程,第三已經到淮陽附近,隻見區不滅和何有揚進得鎮來便向一個酒樓策去,招牌上寫著“望月樓”三個篆。區不滅和何有揚把馬匹交給二便徑直上樓,晁夏秋到得樓上酒保也過來打招呼,問了要什麼,晁幽朗聲回答:“先來十五斤牛肉和二十斤好酒。”兩撥人在臨街的西首和東首坐了下來。
夢晚秋詫異道:“幽師兄,辦事要緊,你這酒菜也要的太多了吧。”
晁幽:“我生來喜歡飲酒,飲酒如飲水,上次因那農家沒酒,以至於和夏兄沒分出勝負,今日如不痛飲幾大杯,如何盡高興?”
夢夏:“晁兄果然是條好漢,弟這就敬你幾杯。”著拿碗和晁幽對飲。
晁幽喝了一碗,又湊臉過去低聲對夢晚秋:“一路跟蹤他們,覺著此二人靈敏非常,恐怕也已發現我們,如不這樣,隻怕他們起疑心了。”夢晚秋點點頭,不再阻撓。
區不滅在旁卻:“老二,習武之人切忌飲酒過甚,不然大傷元氣,幾十年的功夫要大大受損。”何有揚自然諾諾點頭。
一壺茶時間過後,隻聽得街上馬蹄聲當當而來,街上眾人群無不驚愕喊叫,就像羚羊遇見猛虎一般,紛紛避開。一時之間大夥朝著街上望去,隻見一匹駿馬上麵坐著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漢子,大布紅衣策著而來。這人腦門大大的,身材魁梧,威武的眼眸上生著兩把利劍一般的眉毛,一瞅便知道是個力氣大的好漢。馬鬃處還有一兩片綠葉子在抖動、紛飛,到得近些卻好像是個姑娘。
夢夏道:“這人策馬的活兒和匈奴賊子一樣好。”
語剛落畢,隻見房舍之間呼嘯一聲,一條長蛇北邊飛來,夢晚秋想:“哪裏來那麼長的蛇。”又轉想;“不對,是個繩子。”
那威武漢子騎在馬上,一古腦地急行,突兀一條長繩打住了南麵房屋的牆壁,牆壁石沙刷啦啦地響起,一個槍頭連著繩子已經紮入裏頭,發功之人功夫也算好了,但不知怎地卻是要攔住這漢子的去路。隻聽得馬匹呼嘯一聲,接著看到那匹駿馬連人滾下來。夢晚秋心想:“隻怕這漢子不斷手臂,腿腳也要骨折了。”
又隻聽到馬匹撲通一聲就像一塊石子掉到水井裏一樣,霎時,隻看到那威武漢子身子在馬背上一定,竟自隨手抓了一個東西騰了上來,猶如鴞鳥捕食一般,接著腳掌在馬身一登已然騰空而起,頃刻間一男一女已落到南邊的房頂上。武功不僅高強,反應也是一絕。
那漢子手中仍然抓著一個女子,朗聲道:“娃娃,你已經追了我一百餘裏,輕功當真不簡單,要不是我急著有事,我‘催命鬼’還怕你這娃娃不成麼?”這漢子便是那蔣衛了。
驀地裏,一個青衣女子從高處降在北邊的屋頂上,喝道:“我這輕功自然比不上尊駕,要不是我抄了路,如何趕在你的前頭,隻是以閣下武藝,擄劫這少女,似乎傳出去不太好吧。”
晁幽喊道:“是師妹啊。”
夢晚秋望著晁幽,卻懷疑道:“這就是你師妹?”
原來木蔓婷那和他二師兄晁幽打賭,到了一線有兩條路,她怕師兄走錯,是以在崖壁上刻了標記,有意讓師兄追到自己,不料弄巧成拙,她一路南下,晁幽卻一路西南方向策去,幾下來,隻道師兄已經趕在他前麵,她繼續南下,一日到汝南和南陽交界地帶,卻遇到“催命鬼”薑衛以高強武功擄劫到那屋頂上的女子。她本自接受父親的教誨,路見不平便要匡扶正義,是以一路又和那薑衛交了兩次手,但終究比他不過,可是竟然又一路北上追來。
薑衛道:“也好,‘子虛真人’的大名我也聽過,不過動起手來你決計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能接得了我三招,我便把這女子給你。”
木蔓婷二話不,拔起那芙蓉劍施展輕功已向薑衛刺去。蔣衛一個轉身把那姑娘放到一邊,從懷裏抽出一條九節鐵鞭子出來,接著一個鞭子揮向木蔓婷要來的路徑,木蔓婷到得中途隻見一個如毒蛇立身攻了過來,立即隨空翻飛已落到街道上,木蔓婷又施展一個輕功不一會兒已到南麵的房舍上,一腳過去,幾片瓦子如樹葉飛了過來,她這招依然是‘飛花少女’的道理。於是芙蓉劍又刺了過去。
薑衛喊道:“好,看招。”接著在屋頂上跳躍幾步已到木蔓婷的麵前,又是一個鞭子過來,木蔓婷一驚,芙蓉劍擊在九節鞭上,隻覺手掌疼痛不已,不曾想到這‘催命鬼’力道那麼有勁,喝了一聲,又騰空而起,一招‘花散林地’往薑衛手腕此去,她一心料想對方勁力皆在手腕,隻要逼迫他收回鐵鞭,已是第二招,勝算又多了一層,於是腳一登,長劍過去。不料薑衛這九節鞭收回時猶如白鶴彎身,又像長蛇扭頭過來露出兩顆毒牙就要咬下來,木蔓婷驚想:“這薑衛武功當真高強,長鞭竟能收放自如,鐵鞭耍得和繩鞭一樣輕巧。”於是低頭彎身躲過,遠遠地隻覺凜冽的寒風襲來,衣裳不住跳動,轉頭一看薑衛一掌已要擊在自己頭顱上,暗叫苦也,心想:“我這命今日嗚呼矣!”隻聽到當的一聲,一個碧綠的葫蘆打在薑衛的手腕上。驀地裏一個少年從酒家飛了下來。木蔓婷喊道:“二師兄。”不出的喜悅。
晁幽抓起彈回的葫蘆,落在房舍上,飲了一口,:“好酒,這睢陽的酒當真醇香,美不可言。”著夏秋兩人已經飄到他的身旁。
薑衛道:“我聽言‘公子幽’相貌美俊,今日見到卻也不負這個美名,隻是不知道原來竟是可大酒鬼。可惜可惜。”
區不滅和何有揚也從樓飄來,區不滅道:“老三,這幾個娃娃原來是泰山派子虛真人的高徒,你可要教他們幾招,不然子虛真人恐怕不知道我們渭河三渾鬼的名字了。”著又朗聲一笑。
晁幽跟著連笑數聲,區不滅詫異道:“子,你笑什麼?”
晁幽答道:“可惜可惜,我笑師妹不聽師父之言,這下有苦頭吃了。”
區不滅問:“你師父什麼了,你師妹又如何不聽,如何會吃苦?”
晁幽:“家師曾,渭河三渾鬼威震京都,曾多次大敗那沽名釣譽的‘涇河三清人’,幾次奴役他們向東南他們不敢朝西北,就連匈奴賊子的什麼什麼教派也是敬畏七八分,下各派不過幾席,渭河三老卻獨自占得一席。”
那涇河三清人是江湖中的正派人物,曆來坐鎮涇河一帶,主張正義,又抵抗匈奴,在江湖中是已久的成名人物。涇渭兩河發於不同,那渭河常年攜帶泥沙,是以渾濁不堪,但那涇河卻清澈見底,碧綠如藍,兩河到得高陵一帶更是一清一渾。這兩派就像這兩條河一樣,一派匡扶正義,揚善去惡,一派臭名昭著,顛倒黑白,曆來武功悉數相當,彼此仇視,已解下不少梁子,但要除去一派又談何容易。耳朵有時候慣於揀些好聽的話進來,是以曆代名臣將相、帝王妃子也被耽誤了,經晁幽一,老大區不滅自是捋著胡子不住歡喜。
晁幽見投語有效,又吹噓道:“家師又吩咐,江湖中我泰山派內功可謂算是一絕,但是”著故意哀歎。
何有揚忍不住問:“子,你師父到底了什麼,你唉聲歎氣的。”
晁幽於是:“但要遇到渭河幾位高手的話,可不能和他們比拚內力,不然泰山派此後再江湖上可就敗下了名聲。”
區不滅道:“木文虛真的那麼,好好好,老三,你就讓這娃娃幾招,和他比拚一下內力。”
薑衛收起九節鐵鞭到懷裏,道:“子,方才你師妹也接不了我三招,你武功自然比她厲害些,但也絕非我的對手,如果你能接下我三掌,這妮子送給你又有很難。”
晁幽:“前輩既然這麼,可要話算數。”
薑衛喝道:“誰食言就是他媽媽的王八。”
夢晚秋:“幽兄,這漢子厲害得緊,你接不了他三掌的,可不是要送命嗎,難道要為了這娃娃命也不要?”
夢夏也阻撓:“是啊,晁兄,眼看她隻為這女娃娃,決計不為難我們,你何必挨他這三掌呢?”
晁幽看著薑衛身邊的那姑娘,隻見她一身粗布衣裳,黑發如墨,肌膚如脂,整個身形似乎被刀斧削得有鼻有眼,年紀雖,卻也生得極為好看,猶如明朗夜空下的月亮,又如早春時節的花瓣,直把木蔓婷和夢晚秋比了下去,標致之極。她那幾乎含淚的雙眸不時瞧著晁幽,一眨一眨的,當真漂亮,一副祈求的樣子,似乎是被點了穴道。
晁幽:“我救她是因為家師曆來的教誨,和她這娃娃有什麼關係,倘若是一個相貌平平之人,我也會義無反顧。”夏秋兩人低頭不再話。
木蔓婷收劍,對著晁幽:“二師兄,心哪。”
晁幽點點頭,又:“前輩,請到街上過招吧。”於是飄然下來。
薑衛一個旋轉也飄了下來。接著喊道:“看招。”一個掌法已經凜冽地襲來。
晁幽隻感到薑衛的掌法越近,熱氣就更加厲害,似乎自己似一個饅頭,他薑衛就是一個蒸籠的蓋子一般。
晁幽蹲了一個馬腰之勢,立即運著氣,見薑衛掌已來便推手出去,一時之間,隻覺肺腑幾乎炸裂,整個身子飛到了一個門店柱子,那柱子啪啦一聲,已然斷裂,晁幽鮮血如水不住地汨汨而流。薑衛收掌滿意至極,區不滅捋著胡須,不住長笑,何有揚驚歎,心想:“老三這掌法如此有力,恐怕要超過我了。”心頭自是沉悶。
木蔓婷飄了下來,拔劍哭喪著:“狗賊,我要為二師兄報仇。”夢夏也加入,已和薑衛鬥下了幾招,兩人長劍過去,一時之間薑衛倒也沒有使出殺著,有意退讓。
這時,夢晚秋喜極而泣,道:“幽兄。”木堆裏一人走了出來,似乎喝得酩酊大醉,顯然是晁幽。
木蔓婷和夢夏轉身過來,走到他身,不約地:“你沒死啊。”笑了起來。
晁幽拭嘴角邊的血跡,:“我命大著呢。前輩,請發第二招。”於是走了過去。
薑衛道:“好子,內力不錯啊。今我就送你去見鬼差。”於是跳躍記下,一掌又已向晁幽門麵打來。
晁幽推開眾人,運氣力於掌中迎接了上去,頃刻隻覺得坐在舟之中,忽而飄到萬裏以外的大洋上去,那些房屋不住地在他身邊呼嘯而過,突然一個牆壁被雷劈到一般,坍塌了下來,晁幽隻覺全身上下如柴火燃燒,眼睛冒起金星,嘴角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鮮血。
木蔓婷和夢晚秋喊著過來,一個“二師兄二師兄”,一個“幽兄,你怎麼樣了?”不住地叫。到得他身旁,隻見他倚著一個半坍塌的牆壁,閉目了。
區不滅:“老三,你這招‘雷霆萬鈞’隻怕江湖上不少好漢都要倒下,他一個孩子定然挨不了。”著又郎笑幾聲。
何有揚卻想:“老三曆來聰明,他這招出手既快又準,便是我也不一定抵擋得了,這老二的位置恐怕不日他就要來和我爭了。”又不住黯然傷神。
那邊木蔓婷雙膝跪下,在晁幽麵前落淚,夢晚秋一瞧他閉目,臉部全然如桑蠶模樣,想起幾前他的相救,自是感激,怎知他年紀輕輕便離大夥而去,一時感慨非常,望著邊,竟然落下幾滴熱淚。
夢夏見他閉目,已覺此次已是敗局不,不過竟然犧牲了一位良朋知己卻也不免心傷。但頃刻間隻覺晁幽臉部白裏透紅,顯然比遭掌時越生氣了不少。夢夏走到他身旁,隻覺涼爽之極,突然明白過來,:“木姑娘,你二師兄沒有死。”
木蔓婷抬起頭,看著晁幽已一動不動了,怎麼眼前這個男子卻大放厥詞,但轉頭一看,隻看到二師兄晁幽臉部越來越有生氣,突然晁幽盤起雙腿,手掌運氣起來,頭頂冒著一屢藍煙,顯然是運功排掉所中的戾氣,一壺茶的時間,那藍煙已然沒有,不一會兒已是金煙,似乎一驕陽剛露出山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