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鑫誠非常意外,他眯起眼,“他這個樣子,能清醒?你想和我耍什麼花招?”
鍾亦可擦著眼淚,滿臉焦急,“你沒發現連接他這些儀器不同尋常嗎?他不是你以為的植物人,他隻是因為受傷導致大腦神經元受損,所以治療方式和症狀都是特殊的,我們隻需要堅持不懈的刺激他神經元細胞的活性,他的那些神經元就會逐漸的一部分一部分的激活複蘇,等到複蘇的細胞能達到60 %以上的程度時,他就會完全清醒。再說,如果一會他不能如我所說清醒過來,你立刻殺了我都行,我敢拿性命和你耍花招嗎?”
梁鑫誠狐疑的看著梁弈林頭邊的那些儀器,又看了眼方俐,“你剛才並沒有對我說這些。”
他的話讓鍾亦可緊張不已,她唯恐自己情急之下編造的說法會露出破綻……
隻見方俐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沒有告訴你,他腦幹神經元功能喪失嗎?你又給我詳細講解的機會了嗎?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關心梁弈林,還是想害梁弈林。如果你願意,就把我們兩個殺了吧。其實對我來說,活著也沒那麼重要。”她一聲苦笑。
不知為什麼,方俐那樣的眼神和表情,竟讓鍾亦可有一刹那的心窒。
“少廢話,你想死可沒那麼容易!快點!給他檢查,給他治療!”梁鑫誠不耐煩的低吼起來。
鍾亦可連忙擦著眼淚,唯唯諾諾的點頭,“馬上!”
她不去管方俐,而是做出一副極為惶恐認真的樣子,並且十分專業的配藥、消毒、取出注射器和一次性針頭。在梁鑫誠的緊盯下,她的手劇烈的顫抖著,待一切準備就緒,她看向已經被梁鑫誠的槍口逼著走到梁弈林頭邊的方俐,顫聲問道,“方主任,您檢查好告訴我,我這邊隨時可以開始了。”
方俐沒應她,而是全神貫注的在一台儀器上檢索數據。
看著兩人專業而專注的樣子,梁鑫誠死死盯著鍾亦可的臉……難道,這個女人真的不是那個丫頭?他篤定那個丫頭是半點醫術不通的,而且那丫頭的口音也絕對不是眼前這女人的標準普通話……可是,這世上有這樣像的人嗎?他正凝神,忽然聽見方俐淡淡一聲,“你開始吧。”
他連忙收回目光,槍又對準鍾亦可,目光裏滿是警告,滿臉是淚的鍾亦可怯懦的向他詢問道,“我需要到你身旁,注射部位在那一側。”
梁鑫誠二話沒說的往一旁挪了挪,鍾亦可顫巍巍走過去,挨著他站定,又怯生生問道,“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托一下他的身體,每次都需要兩個人配合,可是我的另一個同伴她……她不知道哪兒去了……”
梁鑫誠又盯了她一眼,看著她幾乎牙齒都在打顫的樣子,是絕不敢和他耍花樣的,他於是收起槍,在她的指示下,幫她扶著梁弈林的身體將其側傾,鍾亦可抖著手嫻熟的消毒,準備注射。梁鑫誠滿眼心痛的看向了梁弈林沉睡不醒的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梁鑫誠移開目光那一秒,鍾亦可飛快的把手中的注射器調轉了方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