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大塊的烏雲聚集起來,月光從雲中隱約的照著這片大地。空氣潮濕,悲鳴的狂風橫掃這片大地,像是在複仇。狂風把一切吹落了下來,像是把愛,夢想,生命都要狠狠地吹落了下來似的,滿地狼籍。
我從床上慢慢的爬起來,用手掌使勁撐起身體,坐到床上,背靠在床頭。一種巨大的恐怖感和虛脫感並沒有完全消失,碩大的汗珠從我的額頭上一顆顆滾落下來。我定了定神,看著窗外的黑夜,努力回憶著剛才所做的夢。
那是場噩夢。恐怖的像失去生命一樣,失去希望一樣!
可我到底失去了什麼呢?我頭腦裏反複追問著剛才發生的那個夢,可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院子裏,在風中,搖擺著一棵樹,發出沙沙的響聲,好像在哭泣。炎熱的夏季還沒有結束,可是那棵樹仿佛是在過自己的秋似的。涼爽的晚風並沒有帶給它多少寧靜和舒適,相反它還是那樣的浮躁不安,在風的誘惑下跳著瘋狂絕望的舞蹈。看的出來,他是那麼孤獨,那麼哀傷。我看看它也想到了自己。
我坐在床上,感覺無助,看著窗外的這一切。我想努力回憶著剛才的那個夢,是什麼讓我如此恐怖慌張?我集中精神回想著,可是沒有成功。也許是過度驚嚇,暫時忘記了夢裏發生的一切。無奈之中,我看看牆上掛的那隻鍾表,二十二點一刻,我歎了一口氣,我想我已經睡了足足有七個時了,不能在這樣睡下去了,這會讓我懶惰的。我又看看屋子裏,空蕩蕩的一無所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台風扇,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稿紙,牆那邊落著一堆堆的書,一隻貓在那椅子上舒服的打著盹兒,鍾表的滴答聲在屋子裏回蕩著。我看看它們就像看到我的未來似的真是難過不已。現在我窮的隻剩下一堆破書和爛貓屎了!可我已經習慣了它們,習慣了那些稿紙,習慣了一個人,對於我來,沒有什麼能夠比它們更能讓我順利度過這個炎熱浮躁的夏了。
此刻,我不再想什麼夢了,我從床上下來,收拾收拾,這時我才發現我還沒有吃晚飯,肚子裏空蕩蕩的。我決定去外麵買些吃的,順便在外麵找些靈感以便繼續寫我的。我把屋子和自己收拾幹淨以後,把電燈和門關上從院子裏走了出來,我穿過一條又一條巷子,一直來到了大街上。
這時,外麵的風已經漸漸的淡去,月光也不再朦朧,烏雲仍然不肯離去,可是城市的街燈霓虹燈卻把個空照得無比的光明耀眼。不見往日的月色星空,卻充滿了堂輝煌的味道。
走到一條寬闊的大街上,街兩邊燈光明亮,可是街上卻見不到一個人。這時我才發現我對這裏如此陌生,我不知道我這是在哪裏,這不是我生活的城市,也不是我所熟悉的城市,我這是在哪裏呢?我是在夢中嗎?我吃驚的幾乎不出話來!這個城市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見不著!街道像死一般寂靜!
我停住腳步,麵對眼前的這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我茫然的不知所措了。“這裏到底什麼地方呢?我為什麼要到這裏?我是不是走進了時間隧道?這難道不是一部科幻電影嗎?還是在夢中呢?上帝在跟我開玩笑吧!哈!啊!”我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莫名的驚慌之下我突然想起了家,想起了回家,這也許是我的下意識本能,可是我的理性告訴我應該去探索去發現。再家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除了一堆我最疼愛的書本和一隻煩人的假裝時髦的貓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決定四處走走看個究竟,我要找個人問問。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中,我都要調查個明白。我習慣了冒險,這也許是個好機會。於是,我邁開雙腿,朝離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經過一條又一條大街,我發現這裏並不像表麵上看的那樣繁華光彩燈火輝煌。這裏有些混亂,墮落,狹窄漆黑的巷隱藏大街的各個角落裏,仿佛黑暗中埋伏的狙擊手。一切顯得那麼腐朽,甚至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潮濕的空氣和屍體腐爛的味道彌漫在隱蔽的巷中。耳邊似乎傳來無數的幽靈在哀號。我不禁戰栗起來。
我此刻就像那幽靈中的一個,迷茫而又恐懼。我遊蕩在這個城市中,在一條條看似光明的街道上。這個城市空蕩蕩的找不見一個人,昏暗的街道上停放著很多汽車,卻不見一個人的蹤影。商店,酒吧,飯店,夜總會的大門敞開著,櫥窗的燈光亮著,門前的霓虹燈閃著,可裏麵卻聽不見一點響動,發不出一點聲音。那張開的門就像要把所有的人都要吃掉似的,那碩大的胃仿佛不厭其煩的消化裏麵的人,被吃的幹幹淨淨了。我吃驚的望著這一切,一陣陣的恐慌向我襲來,我有些不知所措,我開始厭惡這裏了。“難道人們都被吃了?被這種騙人的假象?被這些巨大的嘴?被這個城市?”我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就這樣,我在一條街上又走了起來,以最適合思考的速度走了起來。我沒有再留意周圍的一切,同時問題鋪蓋地的也來了。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裏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而隻剩下我一個孤魂野鬼?”
但是眼前的一切,似乎也預示著這個城市曾是多麼的繁華熱鬧,人來人往。我怎麼也想不通,現在這個城市的人們都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在這個孤獨荒誕的城市?我為什麼來到這裏?希望這隻是一個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