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中(1 / 1)

白薇薇沒想到,葉重六會離開那麼久,她更想不到,就在葉重六離開的這幾,村裏發生了從未有過的嚴重疫病。而疫病的來源,正是那位滿身紅痘的病人章毅。

一開始隻是照料章毅的幾位村民受到感染,再後來是去看望那幾位村民的人,直到村長也病倒在床上,村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葉重六出發的第七,村民們大片大片病倒,連白薇薇身上也發了紅痘。白薇薇從來不,但在做飯時卷起袖子暴露出來的東西已經明了一切。葉凡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而這個時候,葉重六依然沒有回來。母子兩人都有些不安,葉重六臨走前過,如果一切順利,他會在第五的黃昏歸來。此刻距離他約定的日期已經過去了整整兩。

“父親從來沒有食言過,我去找他。”葉凡是村上唯一一個沒有表現出感染症狀的人,沒人能解釋原因。這幾他一直在幫村裏幾戶相熟的人家幹活燒飯,白薇薇一到晚也見不到他幾麵。

白薇薇是村上少有的美人,二十歲的年紀,正是花開最美的時候,幾來因為惡疾擔憂憔悴不少,卻依舊擔得上美麗這個詞。

白薇薇陪葉凡走到村門口,那裏有一條婉轉曲折的溪,叮咚叮咚,流水過去了。

葉凡回頭:“娘親,我去了。”

遠處是已經籠罩在一片夜色中的烏壓壓的群山,近處夕輝溫柔而眷戀,為兩人織就一件金色的毛邊。

白衣的少年即將遠行。

白薇薇突然拉住葉凡的衣袖。

“娘?”

“幾前娘發現娘的簪子不見了。”

“就是那個娘家裏世代相傳的玉簪嗎?”

“嗯,那時還在好奇是哪家孩好奇拿走玩了,現在想來是你父親,”提到葉凡的父親,白薇薇眉間的愁緒似乎一瞬間都淡去了,“都老大不的人了,還是這樣。”

白薇薇輕笑著搖頭:“去吧,把你那死鬼老爹拉回來。”

葉凡一愣,不明所以,隻是下意識往那個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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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裏,一道的身影在茂密的灌木叢與高大的樹木間自由穿梭。

如果白薇薇能看見此刻的葉凡,一定能明白葉凡為何如此喜歡與一眾獵人一起外出。此時的葉凡散發著一種獨屬於少年人的青春活力,與她平時在書房裏看到的那個沉靜自製,偶爾的靈光一現能讓她與父親都驚歎半的男孩並不一樣。

他野性恣意,靈動矯健的身姿讓最優秀的獵人都要自愧不如,他就像自幼生長在這無盡的蒼茫的山林中的精靈,受了大自然的饋贈,成長得像極了他的父親。

兩兩夜,葉凡將一名獵手所能擁有的耐力和謹慎展現得淋漓盡致,自幼生長的這片叢林無比熟悉,這一次再不用任何一名大人為他指引道路,他很順利就找到了那個所有獵人諱莫如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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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四處是山,眼前是山,山的外麵還是山,深山中地形複雜,連葉凡的父親都不敢自己熟知每一座山的地形地勢。

這個地方其實是葉凡發現的,找到的時候讓他吃了個大虧。

一截巨大的木樁。有多巨大呢?大到單把這木樁運到村裏,能給村上所有人當午餐的餐桌用。

葉靈芝就長在這木樁的邊緣,歪歪斜斜的,通體碧綠精粹,像柄上好的羊脂玉如意。

葉凡當年追逐獵物而來,就是栽在這上麵。就在葉靈芝那一邊,木樁的邊緣,是一座隱藏巧妙的懸崖。葉凡追到此處,目光不由被葉靈芝吸引過去,這兒又是個斜坡,葉凡腳下一個不穩,差點直接栽下去,幸而當時葉父緊隨其後,拉了他一把。

此時的故地重遊,他的心中並無一絲輕鬆,木樁還在,葉靈芝卻不見了。父親呢?既然拿到了葉靈芝,為何沒有回家?

葉凡低頭,看到了一串腳印,心中一振。在叢林中討生活的獵人有一種本事,通過腳印來辨別追蹤獵物的種類,大,姓別,年齡。葉凡把這種本事套用在大人們身上,發現同樣管用,他曾為這個發現欣喜若狂,現在看著父親的這串腳印,卻不知心裏是什麼滋味。這絕對是父親的腳印,他熟悉父親的行走習慣和用力方式,哪怕父親和獵人叔叔們穿著一樣的鞋走過同一片草地,他也能一眼認過哪行是父親的腳印。

腳印沿著木樁繞了個半圓,延伸到葉凡視線無法觸及之處。

木樁其實是傾斜的,切麵平整,不像是村民平日裏用斧子一下一下砍倒樹木留下的痕跡,倒像是一位巨人手握巨刃一刀平切而落。。

整片山林都是生機盎然的,唯有這裏不是,像是有某位神用牠的手指劃出一片禁地,圈內寸草不生,卻沒有災難的痕跡,沒有一株草木膽敢越界,除了那株葉靈芝。

四麵一片荒蕪,腳印通往未知的所在,葉凡全身發熱,任由熟悉的緊張心情侵占自己的意識,掠奪自己的呼吸,習慣性地放輕腳步,走向前方,一如走進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