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還是一個失意中年,單身,與宗族的關係不可調和,何止與宗族不可調和,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為什麼是這樣?過去二十多年的時裏阿還都在苦讀,希望從不斷增長的知識裏找到答案。童年,少年,青年,中年,阿還反複的剖析自己的人生經曆,整個心靈軌跡越來越清晰明了。就是那樣的,大姐,二姐,自己,弟弟,以及早逝的妹妹的人生,都可以用同一邏輯去剖析。事實上,早在阿還大二之時就立了誌向要寫一部書,寫自己成長經曆的書,讓讀到的人,為人父母者引以為戒,以避免產生更多的問題青少年。許多見諸媒體的問題大學生,因人格障礙,精神抑鬱而無法和同學正常相處,無法承受學習和生活壓力,而作出了各類極端行為。阿還認為,一定是在他們的成長經曆造就了他們與現實格格不入的人格,恰好阿還自己也是這麼一個親曆者。
所有有著和我一樣經曆的人都已經沉淪,或者正在痛苦的掙紮中,卻少人有能覺悟到要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而我是有這樣覺悟的人;而少有能覺悟到要回到正確道路上來的人中,像我這樣立誌於用文學,去揭示青少年成長過程中人格漸變扭曲的,怕是極少的。
關心青少年成長心理問的有識之士大有人在,但是他們隻能從外在的行為去推理,揣測,雖然他們中有許多睿智,知識淵博者,卻無法感同身受的。就如人們都知道離家出走的孩子是受到了委屈,在出走的過程中很彷徨,無助,但誰可能推測到離家出走的途中,孩子具體的思緒萬千,但是我深刻而仔細的知道。
如果有誰寫一部書完美的代言問題青少年,不要偏不倚,恰恰好的描繪心靈沉淪的軌跡,那個人隻能是我了,阿還是那樣想,既然命運把我安排到這個位置,我就要兌現這個使命。
為了理想,為了使命,自從立下誌向之後,阿還的命運冥冥中便和那本書維係起來。讀各種文學的曆史的哲學的書,雖然效率很低,不得其門法,但往後的二十幾年裏阿還確實在讀書了。自己就是一個人格障礙者,抑鬱症患者,早年還是挺嚴重的,但每當被人欺侮,和人劇烈衝突的時候,阿還都在內心裏告誡自己:我是剖析病態人格的人,我不能像那些走了極端的人那樣,不能殺人,不能自殺,也不能傷人進監獄。非但不能走極端,而且要努力走出心理的陰霾,拯救全世界之前先拯救好自己。就好像一個絕症病人,用自己的身體來試驗醫學,果然治愈的話,那麼便可以用成功的經驗去拯救眾生了。如果我能使自己正常的融入社會,與生活圈子的人和諧相處,那麼我的經驗一定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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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二十年過去,經曆了太多事,中間有過放棄,而後又重新拾起。
阿還依然還想要把作品完成,曾經最艱難決定放棄的時候,阿還把稿子簡單的整理發表在了一個原創文學網站,以期將來有重新拾起的時候。
重新把夢拾起,又是三年前的事了。構思裏作品分為兩部分,上一部分為沉淪,下一部分為救贖。沉淪,回看一下十多年前掛在某原創文學網上的作品,以此為基礎作一番整應該是可以的;救贖,回顧這二十年來自己心境的變化,對自身人格問題的認知,改善和重塑,也堪稱是經典,實在太不容易了,價值是必須有的。最大的遺憾就是覺醒的太遲,改變的太慢,或許真是太懶了罷,或許這懶也是一種病。
若沉淪是寫給廣大為人父母者看,那麼這個救贖部分要寫好了,便直接可以給到正在沉淪中的各種青中年們鼓舞,讓各種頹廢的,自暴自棄的認為人生就這樣定格的人們看到,後半生還可以有轉機,至少有人走過那樣的路,並劃下了軌跡。
是懶,也不全是懶。每個月要交房租,業務不好,收入有限,為了交房租吃不敢吃好,穿不敢穿好,家裏要有事出點出麼錢,真心驚肉跳。
有空就去看書,看書又能怎麼樣?在本子上寫,在電腦上寫,常常寫了一段以後,過很久才有空寫,然後又推翻了先前寫的,淩亂的一堆稿子,字也淩亂,內容也淩亂,腦子裏自己的經曆好像都很清晰了,好像它就應該是一本完整的書了,但卻根本變成文字走出來。。
少年有少年的煩惱,青年有青年的煩惱,中年有中年的煩惱,而單身,貧困的中年格外煩惱。麻煩不是午夜時分想往某某女士原本可以成為自己的枕邊人,也不是自己原可以多掙點錢活得體麵點,吃好一點,穿好一點,給父母也吃好一點穿好一點。所有自己“本可以好一點”的都放棄,為了創作犧牲也是值的,阿還是這樣安慰自己,曆史上那些有名的作家不都是邊樣堅持下來的嗎。
麻煩是,就算是你為了理想克已極為卑微渺的活著,盡量不去幹擾別的人,所有相關的人卻不會這樣認為。他們總是憑著相應的關係來要求你,支配你,很多麻煩便是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