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了,陳夏明要開始行動了。
第二早上,他起得很早,吃過早餐後,就來到楊雪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在公用電話亭裏,撥了她給的電話。“嘟嘟、嘟嘟”幾聲後,那邊傳來了楊雪的聲音“你好!哪位?”他馬上:“是我呀,陳夏明。”電話那邊傳來:“你怎麼起那麼早啊?我剛睡醒。”他:“我在你家出來的十字路口這裏,你出來嗎?”電話那邊“那你等等,我準備好了就出去。”完就掛電話了。
陳夏明站在路邊,看著眼前這個繁忙的十字路口,四車道,正值上班時間,等待的車輛、行人很多。紅燈時,相向而行車輛、行人紛紛停下;綠燈亮,車輛、行人一同過去。秩序基本是好的,偶爾,會有一輛摩托車、一個行人不遵守交通規則,立刻引來刺耳的喇叭聲。
大約一個時,陳夏明遠遠就看見楊雪從對麵走過來,她走得挺快的,想趕上綠燈。可當她剛到路口,紅燈亮了,她看著他直跺腳,火急火燎樣子,實在惹人憐愛!他示意她,等等!
他看著她,很仔細地看,生怕漏了哪裏。她今穿著淺白色的涼鞋、米黃色的休閑褲、粉色的恤,配上苗條的身材、烏黑的秀發、白裏透紅的膚色!實在太完美了!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一直是那麼美!一種超凡脫俗的、清純的、青春洋溢的少女美!她馬上就會來到身邊!是的,很快!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越跳越快!
綠燈亮,楊雪馬上走了過來,越走越快,他也走了上去,兩人都迫不及待。四車道的馬路,在平時,根本不會在乎它,可那一刻,兩人都希望它短一點!兩人靠近時,都笑了,都知道笑什麼。他對她:“慢慢走,車多人多的,注意安全。”她:“我怕你等急了嘛!”他:“不會的,沒多久呀!”她:“放下電話,我開始刷牙、洗臉、穿衣服、吃早餐,出門前一看時間,嚇一跳,沒想到那麼久了。你真沒有等急?”完,她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火急火燎地趕路,也可能是氣熱,她的額頭、臉、脖子,有汗滴了。他對她:“真沒有,我在看來來往往的車和人呢!正看得認真時,你就來了。”她有點不信,問他:“這有什麼好看的?”他沒有回答,就是笑,然後:“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去玩!”她也沒有在意他是否真的覺得車輛和行人好看,同意了他的,去找個地方玩。
早上的百周市,東升的太陽,陽光猛烈,街道左邊暴露在陽光的照射下,不過街道右邊的一幢幢的高樓則擋住了光線。這時是有風的,拂麵而來,非常舒服。雜貨鋪、玩具店、衣服店、早餐店……都已經開門迎客了,一新的開始,來了。
兩人沿著街道右邊走,他在左,她在右,靠得很近。一邊走,一邊在商量著,去哪裏玩。他問她:“你平時喜歡去哪裏?”她回答:“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平時上街,逛吃攤,吃東西;去衣服店,看看衣服;周末或者放假去公園玩玩。”他:“那我們去公園吧!那裏樹木多,太陽曬不到,陰涼,舒服。”她點頭,同意。
穿過兩條街道,他們來到了公園。由於不是周末,不是節假日,更不是春節初一,公園人不多,稀稀疏疏的,很寂靜。公園大門口正中是廣場,左右各有一條路。路的兩邊,整齊地排列著一棵棵榕大樹,大榕樹張開它那鬥大的傘,將太陽光擋住,為行人備好涼爽。輕柔的東南風不時挑逗著榕樹垂下的枝葉,枝葉害羞地躲著。
廣場在太陽光的直接照射下,陳夏明和楊雪這次不從廣場穿過去,而是走左邊的路,邊走邊聊。他看著前麵對楊雪:“今人少了好多,不像初一那那麼熱鬧。”楊雪:“是啊!初一那,真的是人山人海的,一不心都會撞上。”一提起初一,兩人印象都深刻。那,楊雪約陳夏明,以同學的身份,逛公園,相談甚歡,留下美好的回憶,也加深了好感。今,是高考結束後第二,陳夏明約楊雪,再次逛公園,身份會有所不同了。
穿過左路,兩人走到湖旁,陳夏明問楊雪:“想喂魚嗎?”楊雪:“太陽太大,還是不要了吧!”他同意了她的意見。
於是,兩人便往左邊的遊樂場走去。此時的遊樂場,和大年初一相比,真是壤之別。那的火爆場麵,曆曆在目,而現在,一個人也沒有。沒人,有沒人的好!此刻,這個地方,就是兩人的世界了。
在準備跨過台階時,陳夏明的右手順勢拉住了楊雪的左手,她沒有掙紮,沒有對他什麼,由他拉著。雖然隻是手指拉著,沒有完全握住,更沒有五指相扣,但他能感受到,她的手是溫潤、柔嫩、光滑的。他的心跳加速得厲害,全身血液似乎都往腦子湧,他不知道要些什麼。她是沒想到,沒準備好,可也不想掙開,樂意讓他拉住手。他的手厚實、溫熱、有勁。
兩個人就這樣,手拉手走著,步調幾乎一致,但就是沒話。尷尬?喜悅?不清,腦子空白!
到了海盜船時,陳夏明看見右側有凳子,就拉著楊雪過去,兩人坐在凳子上。
他伸出右手,攬住她,她順勢靠著他,隻是頭低著,臉紅了!他看著她,這個從第一眼就喜歡上的美麗、清純的女孩,就在自己的懷中。他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想起了和她相識、相處的一年來美好的時光,現在水到渠成,應該要出心中那等待許久的話了。於是,他對她:“楊雪,我喜歡你!”完,長舒一口氣,等待她的回應。楊雪聽了他的表白,沒有馬上回話,隻是臉更紅了,頭低得更下,靠在他的肩膀上。楊雪沒話,可急壞了陳夏明。他摸不準她的心思,不知道他的表白,是不是太唐突了。他又:“真的,我真的是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了。一年了,真的是忍了一年了,今,我要出來了。”完,他看著她,繼續等待她的回應。楊雪還是沒有話,也沒有抬頭,不過,兩手抱住他,開始低聲地哭了起來。陳夏明懵了,不知道怎麼辦好,該的,已經了,為什麼她沒有表態呢?為什麼又哭了呢?一時半會兒,真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停下來。他也抱住她,用手輕輕拍拍她的後背。過了好一會,楊雪才停了下來,還是低著頭,低聲地:“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聲音雖,可靠得近,陳夏明聽得清清楚楚,他是心花怒放啊!有了這句話,他踏實了,貼近她的耳邊,:“喜歡,非常喜歡!”完,扶起楊雪,正麵看著她。哭過後的她,烏黑的秀發垂在那白裏透紅的臉上,眼睛紅紅的,眼角還有淚珠,楚楚可憐!他用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珠,然後撥開兩邊的秀發,幫她整理好發型。楊雪緩過來了,問他:“你拉著我的手時,幹嘛不?”啊?是啊!拉手那一刻,幹嘛不馬上出來呢?陳夏明被楊雪這一問,問傻了。她繼續:“你既然拉著人家的手就走,可又不話,人家都不知道什麼意思。”聽了這話,陳夏明才反應過來,原來楊雪是被他的拉手嚇住了,想聽他的表白。他呢,以為拉手就代表喜歡她了,她接受了,那也是喜歡他,哪曾知道,談戀愛,不是這樣就代表正式開始的。
過了一會兒,楊雪問他:“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呀?我成績又不好,長得又不好看。”陳夏明馬上回答:“你長得很漂亮!”
“哪裏漂亮啦?”
“哪裏都漂亮!”
“誰的?”
“我的呀!”
“我不信!”
“真的!”
“怎麼呢?”
到這時候,陳夏明得想想怎麼去對楊雪了,得想好詞。楊雪見他沒有馬上回答,搖搖他的手,:“快!”
被楊雪一催,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女孩子就是心急!急不可待!楊雪見他笑,以為又是調侃她,掙開被他拉著的手,朝著他的肩膀,就是好一陣拍打,邊拍邊:“叫你笑,叫你笑!總是笑人家!”這是被她第二次拍肩膀了,上次是因為拿非典調侃她,這次是沒有及時回答她。兩次的被拍打,都不痛,反而是幸福的,這次更幸福!
等楊雪停下,不拍了,陳夏明就看著她,:“你是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仙女下凡!”
“吹牛!”
“真的!”
“我才不信呢!”
“真的!”
“怎麼呢?”
“當時我感歎,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呢?苗條的身材,烏黑的披肩秀發,精致的五官,白裏透紅的肌膚,還有那白色的連衣裙,整一個人就是超凡脫俗,仙女下凡!”
“色狼!”
楊雪這句話一出,馬上把陳夏明逗笑了,笑得他彎下腰去。他那麼美的詞,怎麼會讓她想到他是色狼呢?怎麼想的呀?
楊雪看見他又笑,又伸手拍他的肩膀,還:“不準笑!不準笑我!”陳夏明還是忍不住,問她:“我怎麼是色狼啦?”
“第一次看見人家,就看得這麼仔細,那不是色狼嗎?”
“這怎麼是色狼呢?”
“就是!就是!”
陳夏明知道不過楊雪,她是,那隻能是了。不過,看她的神情,再明白不過了。聽到喜歡的人,用那麼優美的語言稱讚自己,她是開心的,當然不會真的認為他是好色之徒,是色狼。
楊雪問陳夏明:“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呀!”
“啊?不會吧?”
“就是呀!”
“怎麼可能?”
“是真的,當時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可是我真的神魂顛倒了,晚上差點失眠。”
“原來你藏得這麼深!可是我沒看出來呀!”
“學校管得這麼嚴格,誰敢表現出來呀?我還被張老師叫去辦公室問話了呢。”
“什麼時候?”
“就第二學期開始的第一晚上。”
“他怎麼問你呀?”
“他,以學習為重,男女同學的事,能放就先放著,高考之後再。”
“他那時不會以為我已經開始和你談戀愛了吧?”
“估計是這麼認為,不過我沒有和他這事,隻是向他保證,好好讀書,考出更好的成績。”
“死咯!真丟人!那時候就被懷疑了。幸好沒找我,要不尷尬哦!”
“後來我考好了,張老師也沒再提這事了。”
“我最害怕老師找談話了,從到大,幸好都沒有老師找過我去談話。都是你,要不我不會被老師懷疑。”
“是的,都是我。可是,一個巴掌也拍不響啊。”
“你的意思是我影響你咯?是我的原因讓張老師找你咯?”
楊雪完,又要伸手拍他肩膀,被陳夏明順勢抓住了,他把她手握在自己手中,深情地看著她。她問他:“你看著我幹嘛呀?”
“喜歡!”
“為什麼?”
“你漂亮啊!”
“哪裏漂亮了?醜死啦!”
“哪裏都那麼漂亮!看不夠!”
“色狼!”
楊雪一提到“色狼”,陳夏明又開始笑,他實在是忍不住。
“哪有你這樣一直看著人家的。”
“喜歡,看不夠!以前在學校不敢,現在在這裏就敢。”
楊雪看著他癡癡的傻樣,也笑了起來。她是喜歡他的,雖然不至於第一眼就喜歡上,但是長時間的接觸和了解,他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從他拉住自己的手那一刻,她就接受了他。現在高考結束了,又不是在學校,這裏又沒人,她也沒有那麼害怕,敢於接受他的表白了。
兩人坐著,挨在一起,手拉著手,一直沒有放開。陳夏明覺得,她身上的味真香!第一晚上,她從身邊走過時,就聞到了;她作為鄰桌時,也經常聞到,但都沒有今這麼香。他對楊雪:“你好香啊!”
“是嗎?”
“是的,很香!”
“我怎麼不覺得?”
楊雪嗅嗅,一臉茫然。她不知道,他的香,是哪裏香。她沒有噴香水,也沒有化妝呀!
陳夏明知道,這香,不是洗發水,更不是沐浴露,也不是其他女生身上的味道,而是她身上特有的,一種與眾不同的香。其他女生的味道,他不喜歡,他就喜歡楊雪身上的香。在海州中學時,因為幫帶,他也輔導過鍾菊,她身上也有味道,但那是香皂的味道,一種宿舍男生也用過的香皂的味道,他不喜歡,覺得刺鼻。
也許是一直在話,兩人都有點累,都停了下來。陳夏明的右手握住楊雪的左手,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撫摸。她的皮膚白皙,光滑,如同新生嬰兒的,摸起來,真舒服!楊雪沒有阻止,任由他輕輕撫摸,頭靠在他的肩膀,閉著眼睛。
在學校時,多少次想像著,如果能拉著她的手,該是多麼幸福啊!如果能把她擁入懷裏,該是多麼激動哦!多少次,都隻能壓製自己,自己成了那少年的維特,有了維特的煩惱!現在,此刻,自己就握著她的手,她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能聽見她的呼吸聲,能聞著她的清香,能感受到她的愛意!他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沒有之一!
這一年的經曆,真是富有戲劇性。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有著太多的巧合。海州中學教導處老師告知他戶口問題前,他沒想過會轉學;董叔叔沒有告訴他百周中學擇校費時,他隻想著去百周中學;方主任第一次告訴他幾後來報名時,他確信會在明誌中學;去三中時,他信心滿滿;來南江中學,他短時間內就選擇了曆史加地理,不知道這個搭配,隻有10班;第一眼喜歡上她,兩人竟然成了一個學期的鄰桌。太多太多的巧合了,多得隻能相信一個詞:注定。隻有這個詞,才能解釋得了,他們會相識、相知、相愛!
他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第一次對一個女生產生強烈的感覺,女生又是男生眼中的班花,信心不足下,他和她,能產生火花,火花能漸漸燃燒起來,真是幸運女神眷顧!
他沉浸在愉悅的回憶中時,楊雪睡著了,表情很輕鬆,睡得很香!也許這就是愛情的魅力!靠在戀人的肩膀上,比自己的床還要舒服!聽他表白時,她還激動地哭了;袒露心意後,她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相愛,又不能表白,不隻是單方麵的,不是一個人苦,他苦,她也苦。現在,嚐到甜了,她可以放心靠著他肩膀睡一下了。
他生怕弄醒她,一動也不敢動,頭也不敢動。就這樣,拉著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直坐著。
楊雪醒來時,發現他也睡著了,坐著睡著了。她用肩膀碰了碰他,他才醒來。醒來第一句話就是:“不好意思啊,睡著了。”這時候,他才發現,雙腳動不了,腰也僵硬,屁股麻麻的。楊雪問他:“我們睡了多久了?”他搖搖頭,不知道。她睡著時,他是清醒的,她醒來時,他卻睡著了,怎麼算時間呢?楊雪又問他:“現在多少點了?”他抬起左手,看了手表,才知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他告訴她時間,問她:“餓了嗎?要不要去吃東西?”楊雪點點頭。
兩人從凳子上站起來,伸伸腰,活動筋骨,到處看看。此時,遊樂場周圍,還是一個人也沒有,非常的安靜,安靜得隻有他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