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黑暗如幕,無月無星。
但趙國的皇城內外卻燈火通透。亮如白晝。
作為趙國的統治核心,皇城就像一尊匍匐著巨獸,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威嚴,再加上趙國以兵道為道統,更添一份鋒芒和鐵血。
世人不敢靠近。
皇朝裂土分九,之一的趙國以兵道治國,可謂全民皆兵,其國策國政也完全遵循兵道理念,王居於皇城內城統攝王朝疆域,外城設四大武殿,代表了兵道四大流派,兵權謀、兵技巧、兵形式、兵陰陽,兵分四統,囊括兵道所有變化,皆出自其中,由它們具體治理國事。
此時外城大道上,十丈寬青石大街空蕩寂靜,卻有兩道匆匆人影。
吧嗒吧嗒…
腳步急而亂。
走在前麵的是位身穿鎖子甲的中年男子,正值廖峭初春,溫度還很陰冷,但男子臉上卻大汗淋漓,嘴唇哆嗦,不停地念叨:“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隻是的守備軍伍正,修為也才剛入四境,怎麼會入大人物的法眼,還入皇城拜見,這這宇兒,你知道嗎?”
中年男子身後是位清秀少年,看模樣十六七歲,身體羸弱麵色蒼白,似有暗疾,此時正急喘著粗氣,艱難地跟著男子步伐。
聽到他的問話,少年的嘴唇扯了扯,低聲道:“孩兒不知!”
誰知道?鬼才知道!少年暗啐一聲,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五年來身體每況愈下,又無法修行兵道,被人擠兌輕視,加之穿越者的身份,自己已經很低調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猜不透為什麼會被大人物召見。
莫非,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
會不會被切片?
或者藏在罐子裏泡著福爾馬林?
一想到這個世界的玄幻,張宇的心緒更加忐忑難平。
中年男子名叫張雲凱,他歎了一聲,繼續道:“宇兒,想我張家祖上也曾是顯赫望族,出過大將境,風光無量。如今沒落到為父才剛入四境修為,歲月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可憐的你更是從身染惡疾,無法修行。你兩個哥哥雖然也有兵道賦,但,哎,一個個誌比高,命比紙薄,什麼混蛋樣子自己沒點數……想來振興張家祖上風采是不可能了。”
到此,張雲凱突露驚喜表情,眉飛色舞:“你…這次有大人物召見,莫非是我張家複興之兆?助我扶搖直上九萬裏?”
完,張雲凱身上有黑色氣流溢出,強勁的氣力讓張宇搖搖欲倒,連忙退避三舍。
張宇豔羨看著張雲凱身上的變化,那是兵道修士通過修煉法淬煉的兵氣,兵道主殺,其色為玄。
隨著兵氣跳動,張雲凱頭上一尺處出現一柄青銅劍,青銅劍巴掌大,活靈活現。張雲凱修行的是兵技巧一支,這劍正是他的兵道靈物。
隻是,靈物雖妙,還比不上自戀的臉皮。
“可能吧。”張宇委婉地應道,生怕打擊這位喜歡幻想的父親。
“是啊,很有可能的!”張雲凱收斂兵氣,兵道靈物也沒入識海之中,他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疑惑:“召我入宮,非不可能但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為何會連同你呢?你這麼廢柴?”
“…”張宇翻了翻白眼。
兩人來到了外城午門前停駐。
巍峨的外城午門隻有兩尊金甲將士駐劍看守,他們立在左右,高達三丈的玄門森嚴大氣,但一點不顯他們矮。
站直,就如同兩尊泰坦。
張雲凱努力讓發抖的手平靜下來,然後上前,拱手遞上一枚黑色令牌,恭敬道:“兩位大人,我和兒奉令覲見。”
金甲將士睜開了眼,安靜的氣氛就像熟睡的龍突然驚醒,一股可怕的威嚴籠罩而下,讓張宇直打冷戰,心中生出莫名寒意。
張宇暗暗低頭,心中驚呼這兩人的修為通,絕對是上入地的高手。隻是眼神流露的鋒芒,就比張雲凱還要厲害。
金甲男子收下令牌,道:“進了宮,會有人帶領你們。記住,皇城之內嚴禁使用兵氣,哪怕一絲,也會觸動宮內殺陣,直接將你們絞殺。”
“是,大人,屬下謹記。”張雲凱趕緊應道,張宇也拱手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