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中,陳啟受傷的左臂已經完全麻木,陳啟隻能用眼睛才能讓自己的大腦意識到它的存在,而後背的槍傷則讓他每用雙腿遊動一下,傷口便如被撕扯開一般,為此陳啟的表情已經扭曲起來。
每一次遊動,陳啟都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陳啟並沒有尋求黃毛的幫助,黃毛遊在陳啟前方大約半米,陳啟注意到黃毛的肩胛骨處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海水將傷口上的火藥衝刷了個幹淨,碎肉一絲一絲從傷口周邊飄落在陳啟的臉上。
黃毛擋住了射向陳啟腦袋的一槍,所以不再給黃毛添麻煩已經是此刻陳啟能做到的最大回報。
黃毛雖遊在陳啟前方,但他總時不時回頭望望陳啟,他不催促,反而放慢著速度。黃毛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如今的處境,他每一次回頭都伴隨著一個微笑,偶爾還拱起他的肱二頭肌向陳啟炫耀。
黃毛照常的一次回頭,可目光卻瞬間淩冽起來,一扭身,其仰麵向上,接著極快的用雙腳死死鎖住陳啟的頭,奮力向身前一拉。陳啟措手不及,猛得喝了幾口海水,還在其後方半明半暗的海水中,斯卡爾將頭從黑暗中伸出,油亮的皮膚在海水中閃閃發光,還有一雙滿是嬉笑的眸子。
斯卡爾其實早就跟在了兩人的身後,它剛剛沒著急咬住陳啟,雖黃毛的反應已經夠快了,可斯卡爾還是用舌頭舔舐到了陳啟後背上的傷口,它不想這麼快殺死兩人,它想要玩玩,它喜歡這種遊戲。
斯卡爾舔舐看似溫柔無害,可他滿是舌頭滿是倒刺就猶如鋼針一般,猝不及防的狠狠紮在陳啟的傷口上,險些讓陳啟昏死在這海水裏。
火槍浸水無用,黃毛目光死死鎖住斯卡爾,反手握住了自己的短刀。陳啟趁著上浮換氣的功夫在大腦中不斷思索,為什麼這次斯卡爾接近他的身體,他的腦海中沒有出現之前的恐懼感。
陳啟沒弄明白,但現在也沒工夫讓他弄明白。上浮、下潛陳啟動作很快,他接過黃毛手上的短刀,用眼神示意他去換氣,黃毛的眼神一直凝在斯卡爾的身上,連換氣都隻喘了兩口,便急忙回來。
兩人就這樣交替換氣,短刀也在兩人手上來回交替,他們麵向斯卡爾,每一次換氣雙手心的向後劃動少許,一點一點向納沃克遊去。
他們的好運沒持續太久,也太低估了斯卡爾。
斯卡爾瞧著他們一上一下,宛如兩隻蛤蟆,起先還覺得有些新奇,雙目隨著兩人上下轉動,但很快便失去了樂趣,它晃晃自己的腦袋,想著克烈給它準備好的大賽沙漠的牛肉,雙目隨即一凝,雙翼先在水中一顫,接著立刻緊貼在身體兩側,整個身子在水中如魚一般直奔上浮的陳啟而去。
黃毛與陳啟距離不遠,但奈何斯卡爾實在太快,黃毛剛反應過來,斯卡爾已經竄至了陳啟的麵前,而此刻一切都隻能靠陳啟自己了。
陳啟也不敢在上浮換氣,將肺中那股濁氣死死瞥在胸口,掏出了早已打完的火槍,直直指向斯卡爾。斯卡爾畢竟是頭蜥蜴,瞧見火槍,它在水中開始左右快速滑動起身子,也沒有立刻撲向陳啟,而是出乎意料的猛然躍出水麵。陳啟抬頭凝視,雙手雙腳即刻並起讓自己快速下沉。
越出水麵的斯卡爾猶如一團黑雲籠罩在陳啟上空,等陳啟再次看見它,斯卡爾已經張開血盆大口突閃至他腦袋上空,陳啟沒有絲毫猶豫,右手猛然舉起,將手裏的火槍準確塞進了斯卡爾的嘴中,斯卡爾閃著寒光的尖牙,還有嘴裏撲麵而來的腥臭,都讓陳啟心頭猛顫。
火槍並沒有阻擋斯卡爾多長時間,它在斯卡爾嘴中就仿佛一塊豆腐,隻兩下,就將其徹底咬碎,而黃毛也在這功夫浮了上來,手中短刀筆直向斯卡爾左眼戳去。斯卡爾雙翼僅僅簡單的一拍,將身子向上挪動了半米,輕鬆躲開了黃毛的短刀,而陳啟的右手掌還是被它的尖牙撕開道露骨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