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事抓緊吧,安吉爾,”朱麗揉了揉額角,感覺和安吉爾話都容易折壽,“我還有訓練,時間安排的很近。”

“那好。”

安吉爾也不多囉嗦。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什麼時候回去?”

朱麗:“……”

“我承認是我做得不對,”安吉爾繼續道,“不該晾你兩個月。你想回去比賽就去比,但也不能完全自暴自棄吧?對手那麼罵你你也不回應,任由她詆毀你嗎?”

朱麗訝然:“你看了新聞?”

安吉爾頓了頓,似乎不想承認這點,隻得含糊道:“我無意中看見的。要是離婚後你就這麼放棄自己,過得那麼難看,那我可以退一步。回家之後好歹能吃頓熱乎的飯菜。”

看著安吉爾這屈尊紆貴“主動退讓”的神態,朱麗就一個想法——

她過的真的有這麼難看嗎?

平心而論,不當明星妻子後她身上的衣服確實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原來的大牌換成了平價恤長褲,可總歸是幹淨整潔。並且因為訓練,朱麗的作息正常、飲食正常,身體也格外健康——所以安吉爾到底是從哪個角度,看出來她自暴自棄、過得不好了?

特別是道出這番話的安吉爾神態倨傲,金發之下的藍眼寫滿了故作大度的情緒,一張精致俊秀的麵孔微微側著,從表情到動作都在散發著一種“我是男人大人有大量,不和無理取鬧的女人計較”的意思。

“那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啊?”她開口。

安吉爾蹙眉:“我沒和你開玩笑。”

朱麗……那叫一個無言以對。

實話,雖不曾料到安吉爾·薩特會親自上門表示“讓步”,但朱麗真不意外他會擺出這幅姿態。

到了這個地步,估計在他眼裏,朱麗·揚還是在賭氣胡鬧,和他鬧別扭而已。至於離婚?無非是想要他讓步罷了,現在他讓了,也該輪到朱麗低頭了。

看著安吉爾湛藍的眼睛,朱麗忍不住陷入疑惑——在最開始,她究竟是為了什麼,能忍他的脾氣忍了兩年,還要決定和他步入教堂的?

“安吉爾。”

朱麗很平靜,她的平靜讓原本信心十足的安吉爾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

“你別告訴我,”她,“在你眼裏我同你離婚,是因為你晾了我兩個月?”

朱麗的問題讓安吉爾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安吉爾低聲開口:“這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朱麗一哂:“豈止是不對?在你的妻子麵前人間蒸發兩個月,沒有電話、沒有短訊,不聞不問仿佛不曾存在一樣。安吉爾,你就不怕我死在公寓裏你都不知道嗎?”

安吉爾:“你胡什麼,我可是——”

朱麗:“你什麼?”

安吉爾驀然閉嘴。

“這件事我向你道歉,”他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硬邦邦開口,“你還想怎樣?”

她還想怎樣?

“如果你就是為了這個專程來道歉的,”她,“那可以放心回去了,我沒生氣。”

“那就跟我回家。”

安吉爾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朱麗失笑出聲。

“你與我離婚有三個多月了,”她回道,“離婚協議書上的離婚理由你知道嗎?”

而安吉爾精致麵孔中的一瞬間空白足以告訴朱麗,他不知道。

按照朱麗對安吉爾的了解,離婚當日回家之後他就已經把協議書摔到一邊了吧。

“我想,你那一份離婚協議書現在在哪兒你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