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喬暮對著鏡子整理好衣服,張開手掌試圖凝聚靈力擺陣,然而靈台空虛,沒有任何呼應,喬暮這才想起來這具身體沒有修煉過,原本她隻需以靈力擺一個陣,把那些曾經欺負過喬沐的人統統罩進去,陣法會自主驅動,無需她一一操心,但現在沒有靈力,陣法自然也就擺不了。

隻能……做回老本行了。

半個時後,從教學樓頂樓欄杆處飄出來三張手掌大的紙片,看似隨風而去,實則自有方向,紙片一路晃晃悠悠穿過走廊,時而粘在人的褲子後麵,時而飄至門縫後躲藏,的視野在人群中穿行,終於找到了憑欄而立的幾個正在翻著雜誌笑的女孩兒,正是趙蘭月、阮芷和陸雪三人。

紙片悄無聲息的靠近,準確無誤的貼在她們身上,她們身邊有眼尖的人看見紙片,提醒道:“咦,你們後麵是什麼東西?”

三人不解回頭看向那人指的方向,然而剛才還貼在三人身上的紙片卻消失不見了,以至於剛才看見紙片的人也納悶不已:“我剛才明明看見有什麼的。奇怪。”

一個插曲,三人皆不以為意。

上課預備鈴響起,下麵是大教室自習,趙蘭月想下樓去借個充電寶,阮芷和陸雪自然陪著她一起去,彼時走廊上的學生大多回了教室,沒什麼人,三人照常笑著下樓去,樓梯轉彎的時候,趙蘭月的腳不知道怎麼回事崴了一下,踩空最上麵一層樓梯,整個人尖叫著摔下去,旁邊的阮芷下意識去拉她,本來感覺應該能拉住的,卻沒想到趙蘭月身子直往後仰,根本拉都拉不住,阮芷想放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跟趙蘭月雙雙往樓梯下摔去。

陸雪跟在她們後麵看手機,沒想到竟然躲過一劫,嚇得趕緊把手機往褲子口袋裏一放,跟著跑下去。

趙蘭月和阮芷摔作一團,哀嚎不已,陸雪跑過去要扶她們:

“怎麼樣,怎麼樣,你們怎麼樣,要不要緊啊。”

趙蘭月一把拍開陸雪要扶她的手,凶道:“你摔下來看看要不要緊。別動我,我腰估計斷了。”

阮芷跟著:“我腿肯定斷了。”

陸雪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故,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我去喊人,喊校醫去。你們現在這裏別動啊。”

完之後,陸雪就馬不停蹄的衝出去,樓梯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同學和老師的注意,紛紛探頭看怎麼回事,陸雪從轉角穿過,一時沒注意牆麵貼紙上寫的字——心腳手架,上有油漆。

隻聽‘砰’一聲,陸雪剛轉過去就迎頭撞在了腳手架上,照理腳手架很牢固,就算是人撞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可陸雪這一撞之下,牢固的腳手架居然……散了,腳手架上的一大桶油漆全潑在陸雪身上,陸雪前腳剛撞的頭昏眼花,後腳就被潑了滿身油漆,嘴裏都不及設防的吃進去一口,頓時裏裏外外被油漆那股化學氣味浸染,窒息的感覺席卷而來。

曆史教授剛好要去大課間上課,聞訊有學生從樓梯上摔下去,趕緊過來查看,見圍在樓梯口的學生們,立刻出聲疏散:

“都回教室,別圍著,也別碰傷員,等10來了用擔架抬。回教室去。”

話音剛落,就有同學來報:

“教授,腳手架散了,油漆砸到人了。”

老教授無奈,隻好又往樓下趕去,看到牆上貼的那麼大的字,瞎子也能看見,可偏偏還是有同學跟鬼打牆似的一頭撞上去,也是奇了怪了。

一隻纖細的手把掉在樓梯上的手機撿起來,拿著走近腰斷腿斷的趙蘭月和阮芷,趙蘭月疼的難以動彈,根本起不來,隻是感覺有人靠近,逆光中那瘦高纖細的身形很熟悉,不是剛被她們按在廁所欺負的喬沐又是誰?

可這滿身冷漠孤傲的氣場,居高臨下蔑視著她們的人,真的是她們所認識的那個喬沐嗎?

喬暮來到趙蘭月身邊,趙蘭月感覺到了威脅,以為喬暮要對現在的她做些什麼,誰知喬暮隻是蹲下,把手機放在她身上,勾起唇角對她笑了一下,然後一言不發的起身離開。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喬暮盡管什麼都沒,可趙蘭月依舊難以控製的出了第二茬冷汗,比剛才摔下樓梯時還要心驚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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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半學期的課程已經差不多都結束了,再過兩就放暑假,下半年學生就能正式進入實習階段。

喬暮按照腦中記憶,從學校回到她的住所,她在離學校不遠一個名叫‘尹園’的地方租了一套沒電梯的老舊公寓,房東一家常年在國外,喬沐一租就是四年,還有半年房租到期。

公寓樓道上貼了好多‘喜’字,紅紅火火,喜氣洋洋,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有人在樓道裏布置。

喬暮從書包裏拿出門鑰匙,打開公寓的大門,第一眼就看見在那個本該貼著辟邪鎮宅鍾馗像的地方,貼了一張男人的全身海報。海報是暗色背景,空一輪明月,月華如練,鋪灑著沉靜的銀色光輝,遠方高樓上的霓虹閃耀,那男人背靠在高層酒店的欄杆上,長身玉立,俊美如斯,狹長鳳眸中盛著的兩灣清輝堪比星河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