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年初,常安家所在的村莊終於通上了電。但是高昂的電費使得村中的每家每戶都還保留著煤油燈用於夜間照明。
整個村子裏唯一能夠在晚上點亮的電燈還是位於村委會門口的一盞路燈。
村長了,這是村裏的門麵,不能滅。
95年的夏,常安第一次看到了電視。
那是一台熊貓牌的1寸黑白電視,是鎮裏淘汰下來被村長巧取豪奪搬回村裏的。自從電視搬到村裏的那起,這台黑白電視就成為了每晚上村裏唯一的娛樂工具。
就連年三十兒這,村裏的每家每戶連團圓飯都不吃了。紛紛圍坐在村委會門口的空地上,收看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的直播。
起來常安還得好好的感謝這台電視一番,如果不是每在電視上看到“中華鱉精”以及地方上收鱉的廣告,他也不可能有錢買到前往深圳的車票。
在車廂的吵吵鬧鬧之中,窗外的色也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常安閉著眼睛恍惚之間竟然睡了過去,等常安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廂裏的廣播已經開始不清不楚的嗚咽著前方到站深圳站的聲音。
見常安還有些迷糊,對麵的王成伸長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常安的肩膀。
常安瞬間清醒,就見對麵的王成指了指窗外,對著常安道。
“常,到深圳了。”
常安趕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了一聲謝之後,便手忙腳亂的從行李架上胡亂的翻找著自己簡單的行李。
看到這一幕,王成笑了。
指了指翻找著行李架的常安,王成這才對著身邊的趙喜良笑道。
“你看,我他是第一次出遠門吧。這下相信老哥了吧?”
趙喜良輕蔑的笑了笑,似乎對王成這種鄉巴佬的打賭題材並不感興趣,目光轉向窗外林立的高樓,似是有一種不出的驚歎。
列車徐徐進站,車上的人也開始逐漸躁動起來。常安擠了半才從座位擠到了車門的位置。
待列車停穩列車員將車門打開之後,蜂擁的人群將站在車門口的常安擠了一個踉蹌。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常安回頭再看車門處時,便開始暗自慶幸自己提前擠到車門位置的明智。無數的人猴急猴急的向車門外衝刺著,一旁的列車員聲嘶力竭的維護著秩序,卻也於事無補。
常安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常安扭頭看去,隻見車上的那位大學生趙喜良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常安有些疑惑,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趙喜良從兜裏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支黑色的鋼筆,快速的寫下了一行字後將紙扯了下來,遞給了常安。
“這是我的呼機號和我的地址,在深圳如果混不下去了就來這個地方找我,讓你混個溫飽還是沒問題的。”
著,趙喜良又熟練的將鋼筆和本子塞回兜裏,拎著自己的行李揚長而去。
常安看了看手中的紙條,臉上逐漸露出笑容。
深圳,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