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與趙鈴鐺就這麼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
不是他們不想動,而是因為中年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就像是一把鐵鉗,死死的禁錮了他們,使二人無法挪動分毫。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沈彬自然可以憑借黑色飛劍的神異,發起凜厲的反擊,白衣女子與張道乾不是對手,歐陽烈不是對手,身後的中年人也不過是金丹境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在劍下幸免。
可惜現在的沈彬雖不能是油盡燈枯,但也是精疲力竭。
連番操控飛劍抵禦強敵,讓他耗費了大量的元氣,而水宗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
一場惡戰剛剛平息,沈彬尚未來得及做任何的休整,水宗便驟然而至,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蓄謀已久。
“你就是水宗的宗主霍柏德?”
沈彬的情緒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沒有轉身,隻是口中淡淡的問了一句。
“舊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中年人回答的也很客氣,但是一隻手卻始終搭在沈彬的肩膀,一點兒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趁人之危,暗中偷襲,這便是水宗的作風?”沈彬繼續道。
霍柏德並不動怒,搖頭道:“先生在金鼇山大陣中的所作所為似乎猶有過之,況且斬殺張道乾和陸長瑛的手段,霍某僥幸得見,故而出此下策實在是迫於無奈。”
“爹,跟他廢什麼話,咱們趕緊取了飛劍,帶走趙鈴鐺,以免夜長夢多。”霍子路急聲提醒。
百多名水宗弟子此時也分據四麵八方,封死了所有可能逃離的路線。
霍柏德沒有搭理霍子路,依舊心平氣和的勸慰道:“先生身懷異寶,才會令仙門覬覦,召來如此多的麻煩,不如把飛劍交於我水宗,以免殺身之禍。”
“不知你的修為比此前的兩位金丹境修士如何?”沈彬冷笑。
霍柏德被問的一怔,旋即明白了沈彬的意思:“我與那二人修為在伯仲之間,隻可惜先生此刻精疲力竭受製於我,境況自然不同。”
見父親始終對沈彬好言善語,霍子路大為不解。
他哪裏知道,霍柏德是真的老謀深算。
他明麵上在與沈彬和氣商量,虛與委蛇,實際上正在把自身的元氣渡入沈彬體內,再以其軀體為媒介,心試探那把飛劍的虛實。
與張道乾和秀明宗比起來,他最大的優勢就是在玉簡記錄的影響中,見識過那把飛劍的真正威力,所以此刻即便斷定沈彬已經力竭,卻依然十分謹慎。
水宗雖不是什麼頂尖的仙門,但是其鎮宗功法亦有特別之處。
“葵水真決”可剛可柔,變化無常。以其運轉元氣,剛時如巨濤洪水,奔騰不息,柔時似涓涓細流,無孔不入。
此時的沈彬體內,正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淡藍色真元,靜悄悄的分離出來,向著腰間流淌而去。
那裏是最接近飛劍的地方,一旦確定時機成熟,霍柏德就可以一舉奪取飛劍的控製權。
沈彬似乎並沒有發現體內的這道真元,依舊不停的以言語諷刺著對方趁人之危的下流手段。
其實,就算他發現了,也不能改變什麼,自己全身經脈被封,無法調動真元,現在的他,恐怕還不如身邊的石青和趙鈴鐺。
終於,在進行了一番細致入微的探查後,霍柏德那本來還算客氣的臉上,升起了一抹陰狠之色。
沒有任何的預兆,一隻淡藍色的,由真元凝聚的手掌從沈彬的腰間伸了出來。
石青與趙鈴鐺幾乎同時發現了這隻詭異的手掌,可惜除了高聲驚呼以外,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沈彬也發現了那隻手掌,他低垂著頭,滿臉的無奈和絕望。
霍子路兩眼放光,兩隻手激動的相互揉搓著,他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極品飛劍就要到手了,即便短時間內還不是自己的,但早晚會是的,因為自己的老爹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