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無法想象割腕有多麼的痛苦,我意識到,她離開我的唯一原因就是她真的把她的手腕割破了。
每當我們成功完成工作後,我們都要開一瓶紅酒喝,這成了我們的習慣之一。但她告訴我們,如果我們習慣了這種成功,那隻需要一點小小的過失,就能讓我們陷入不太好的狀態。因此,我們是應該為每一件成功的小事而感到高興,可我們也不能忽視失敗,因為失敗乃成功之母。
當我注視著浴缸中那傷痕累累的手腕時,我想起了我們的酒窯。許多酒都不見了,隻剩下了最後一瓶。
那天,我把最後一瓶喝得精光。”
王屈用一種低沉而失落的語調讀完了最後一句,輕輕的將合上,書的封麵上畫著一個布滿了鮮血的浴缸,三隻各不相同的手臂向上伸著,就好像底下有幾個溺水之人那樣,在畫的上方,寫著“血浴缸”三個大字。
他將這本書放回到了書架上,頭抵著書架,半天沒有動,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你好像……變得不太一樣?”
伴隨著這一聲疑問,angle自黑暗中款款走來,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就仿佛她是個永遠也不會有表情的機器人一樣。
“恩?有嗎?”王屈依舊抵著書架,沒有回過頭,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或許吧,可能是因為我有點累吧。”
“是因為‘讀書’的時間太長了嗎?”angle輕聲問道,並且罕見的主動給王屈扔了根煙過去。
王屈沒有回頭,隻是右手隨便朝著身後一撈,便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穩穩的將那一支煙接在了手裏,接著叼嘴點煙一氣嗬成,隨後,一口濃重的白霧隨著他的下一聲歎息噴湧了出來。
“和那些沒關係吧……我隻是覺得,時間太短了。”王屈語焉不詳的說了一句,轉過身,依靠著書架緩緩滑下,默默的蹲坐在地上抽起了煙。
黑暗中,煙頭的那一點星火明滅不定,隻有當天空的雷光亮起的時候,才會看到王屈那隱藏起來的麵容——如骨,如紙,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那不是一個應該出現在活人身上的臉,它應該出現在屍體、鬼怪、或者是某個雕像上,但不應該出現在王屈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臉上。
“嘶……呼……”原本輕微的吸煙聲被王屈硬是抽出了一種撕心裂肺的味道,就仿佛那些街頭混混蹲在街邊,麵目猙獰的,仿佛要將肺都抽進去那樣,頹廢,但莫名的就是很過癮——起碼他們自己覺得很過癮。
“你不累嗎?angle?”王屈的聲音顯得很沙啞,就如同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帶著些許的喘息和氣聲,“可我累了啊……哪怕我就是個下九流的戲子,哪怕就是現在這麼一會,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吧,一下就好……”
“等我休息好了,我再陪你演完這最後一出戲。”
“這最後的……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