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霧氣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什麼殺傷力,它看起來甚至不像是一種攻擊,那白蒙蒙閃爍著熒光的樣子,帶著一種朦朧而夢幻的美感,就好像隻是女人為了彰顯自己的聖潔而做出的光影一般。
然而約瑟夫卻是很心的避了開來,他那健碩的身軀有著極其不可思議的靈活度,僅僅隻是側了側身,便在毫厘之間避讓了開來,甚至沒有讓那片霧氣沾染到自己的西服。
這片看似聖潔的霧氣裏蘊含著極其可怕的精神力量,若是身處其中,人的精神會被以一種極其暴力的形式攻擊。對於普通人來,哪怕僅僅隻是碰到一點,精神汙染度會在那瞬間高到一個難以挽回的程度。
約瑟夫自然不是普通人,這些東西對他也造成不了什麼損傷——作為一名收尾人,哪怕他現在依舊能正常思考,精神汙染度也早已超過了人們對於“正常”的定義,在腦咖肽藥效的時間中,這些霧氣甚至於能不能對他生效都是兩。
但他依舊還是很心的躲開了,因為他很清楚這些看似聖潔的霧氣究竟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就像正常人會下意識的躲開屎尿一樣,約瑟夫也不想被這些從腐屍中提取出的東西碰到一點。
那可真的是太讓人惡心了。
約瑟夫側身避過那道霧氣之後,腳步不停的朝著那個白色收尾人逼去,同時,被改造成了三道利爪的右手上冒出了一陣淡藍色的光華——對於這種白色收尾人來,那種針對靈魂的攻擊對其來自然是傷害最大的,而這道淡藍色的光華,正是約瑟夫啟動了自己身體內吞靈武器的標誌。
麵對著約瑟夫的攻擊,女人並沒有做出什麼閃躲的動作。雖然同為收尾人,但她似乎並不像約瑟夫一般有著高超的身手,一直到約瑟夫逼到她麵前甚至於舉起了自己的利爪的時候,她都沒能做出什麼有效的應對。
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是把手中的十字架舉到麵前,閉上眼睛,似是在做死前的祈禱一般。
然而詭異的是,在看到對方做出這種如同放棄了抵抗的姿態的時候,約瑟夫反而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將將要拍到對方身上的利爪,麵具中透出的紅光閃爍著,其中滿含著瘋狂和暴戾的情緒。
時間仿佛就此定格,兩個人都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約瑟夫的利爪距離女人的額頭僅有一毫米的距離,卻是就此停在那裏,沒有前進分毫。
“叮。”
直到此時,空氣中才遲遲傳來了一聲十分清脆的鈴鐺聲,約瑟夫如同貓科動物般的低吼了一聲,緩緩的將爪子收了回來,看著依舊閉目祈禱著的女人,後退兩步,竟是就這麼原地盤膝坐了下來。
這便是約瑟夫覺得這類收尾人麻煩的地方,一旦對方做出這種對著十字架祈禱的姿態,不僅自身會處於一種無敵的狀態,並且會將遭受到的一切傷害都返還給施加者——當然,對方在這種狀態下也是無法做出任何別的事情的。
碰不得,打不得,根本就是一個帶刺的鐵王八。
但不急,約瑟夫有的是時間,他可以等著女人自己從這種狀態下退出來,那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這個房間裏的空氣相較於外界有些冰冷,但對他來正好用來略微緩解自己已經開始有些焦躁的內心,唯一的缺點是,吸進來的空氣裏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道。
約瑟夫不怎麼喜歡煙草的味道,在他的印象中,隻有生活在後巷中那些潦倒度日的家夥才會抽這種在廢墟中發現的老東西。他們借著那虛幻的感覺麻痹自己,得以短暫的忘卻自己窮困的事實,卻因此而更加的窮困。
比起煙草,約瑟夫甚至於覺得槍火的硝煙味都更加的好聞。
“叮。”
空氣中又一次傳來了那清脆的鈴鐺聲,那鈴鐺聲將思緒開始跑遠了的約瑟夫拉回了現實,他抬起頭,望著依舊閉目祈禱著的女人,右手的鐵爪習慣性的在西服上摩擦了一下。
‘快了。’
他在心裏如此道,他很清楚,當第三聲鈴鐺聲響起的時候,女人這種近乎無敵的狀態便會消失,他很清楚這一點。
畢竟……他曾經也是一個白色收尾人。
“叮……”
第三聲鈴鐺聲如期而來,依舊是那麼的悅耳而動聽,卻如喪鍾一般宣判了女人的死刑。
約瑟夫以極快的速度站了起來,這次他沒有再給女人任何機會,在她連眼睛都尚未睜開的時候,便十分幹脆利落的將爪子捅進了女人的腦袋裏,並且習慣性了攪和了一下,隨後便十分急速的後退了開來。
很奇異的,在被約瑟夫如此粗暴的攻擊之後,這個房間中卻並沒有出現什麼過於血腥的場景,女人依舊還保持著自己原本的體態,安靜的閉著眼睛——隻是卻永遠也不可能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