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子國。
秋收將近,耕夫把稻杆捆起來一堆堆地擺放在田頭,準備挑回家中燒鍋,孩童們在打穀場地上玩著推鐵環,稻田的正中央是一條筆直的直道,噠噠裏個噠,噠噠裏個噠,一匹黑鬃馬馳騁在直道上,塵土飛揚,馬蹄聲急。
在廬子國都城南門護城河邊,將士勒馬停住。
“來者何人?”城牆上護衛兵大聲問道。
黑鬃馬上的將士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竹牌拿在手中給他們看,道:“前線軍報,速速開門。”
橋板被放下,沉重的城門在二十多名士兵的推動下,吱吱呀呀地半開來。
“駕!”黑鬃馬一躍進入城池中。
廬子國都城議事廳,國君廬義山坐在墊著狼皮的黑漆木椅子上正在聽證處理國事,一名衛士輕履慢步將一筒竹簡遞給相國荀倫手中,相國荀倫打開來看後,眉頭一皺對國君廬義山稟報道:“主公,舒國與巢國在廬江隔河二軍擺開陣勢準備互攻。”
“哼,”國君廬義山道:“他兩國年年征戰,可苦了我國百姓。不出意外的話過幾會有使者又來借糧。”
相國荀倫道:“那主公這次是借,還是不借呢。”
國君廬義山氣道:“真是滑下之大稽,他們兩國每次相互攻伐,卻都派人來我國借糧,不借就揚言來攻,好似我怕他們是的。寡人這次決定誰也不借,看後事如何。易將軍呢?”
“末將在。”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答道。
“你是怕舒國將士來攻呢?還是怕巢國將士來攻?”廬義山問道。
“稟報主公,”易將軍道:“臣及臣以下將士皆不怕,怕他個甚?全國上下百姓早已同仇敵愾,懊惱不已,就因為我國,就應該被如此欺辱嗎?這幾年臣訓練的易家軍也早已摩拳擦掌,枕戈待旦了,臣……”
“那請問易將軍,”相國荀倫問道:“要是舒、巢二國一起來攻,又怎麼辦呢?”
“這……”易將軍道:“這斷然不可能,舒、巢二國年年相戰,早已結下血海深仇,又怎麼可能聯軍一處,來攻打我廬子國呢。”
“易將軍難道沒聽過狼狽為奸?我就問,他二國若是真的聯手來攻,易將軍有何把握可以退敵?”相國荀倫問道。
“這,這,這……”易將軍一時語塞不知什麼好,然後虎軀一震,單膝跪地抱手道:“臣及臣以下將士願為主公留盡最後一滴血。”
廬義山上前將易將軍扶起來,對相國荀倫道:“荀相國言之過及,慮之過及了。”
“主公,”相國荀倫語重聲長道:“履不必同,期於適民;治不必同,期於利民。民之四欲,佚樂,富貴,存安,生育;民之四惡,憂勞,貧賤,危墜,滅絕。牧民之道在於滿足民之四欲,去民之患在於消除民之四惡。以民之心為心,與民之心相印。當今我國國泰民安,將士久不經戰事,百姓惡戰,主公何必逞一時之快,冒國破之險,他二國要糧食便給就是,主公當繼續勵精圖治,廣修水利,開墾荒田,那躲避戰亂的難民必定來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假以時日彼消我長再興義兵……”
“哼,”廬義山道:“荀相國也未必太長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了,恐怕是荀相國怯敵畏戰吧。”
相國荀倫思慮片刻,雙手脫帽鄭重地執於手中道:“既然主公一意孤行的話,臣願請辭。”
“荀相國,”廬義山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可以聽你的,但也不能凡事都聽你的。這事其中利害寡人已然明了,但寡人意已堅決,不會再借糧食,此事就不必再議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秋後祭祖的事宜吧。”
相國荀倫一言不發,將官帽遞給衛士,作輯三次退出去了。
荀倫回到家中,叫來管家,囑咐夫人收拾一切準備離開廬子國。
荀府管家問道:“主人這是為何?”
荀倫:“你不必多問,按我的收拾好一切。”
荀倫夫人:“那我們將要去哪裏?”
荀倫背起手來望了望歎道:“也隻有北上,去穎上投靠我叔父了。”
午後,金魚池,涼亭中。
二名侍女正在往金魚池中投放魚食,亭中的石桌上放著些水果糕點之類的吃食,坐在廬子國國君身邊的正是他的王後簫氏。
簫氏問道:“夫君為何悶悶不樂?”著她懷中剛出生七個月的男孩兒哭啼起來,她晃了晃。
廬義山接過那男孩兒雙手掐著他胳肢窩舉起來道:“還不是那個荀相國,每每議事,隻要寡人不依,就拿辭官唬人。”完,男孩兒向他胸前呲出尿來,廬義山笑著搖了搖頭,逗了逗他的兒子,將他又遞給夫人,接過夫人的手絹,在胸口衣服上擦著。
簫氏將兒子放入懷中,解開衣領將**放入兒子的嘴中,男孩兒吸允了幾下又哭。
廬義山擦好衣服上的汙漬,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塊琥珀石,在他兒子麵前晃了晃,逗了逗道:“是不是,想要這個呢,這個可是我們廬家祖上傳下來的,好吧,知道你喜歡,為父的送給你便是了。”廬義山要把手中的琥珀石吊墜,往男孩兒脖子上係。
簫氏笑著看到,摸著琥珀石的兒子果然不哭了,二人笑起來。簫氏道:“那荀相國素有大才能,這次又是為什麼事?”
廬義山道:“還不是舒、巢二國借糧的事。”
“這舒、巢二國也奇了怪了,莫非又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