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未央睜大眼睛看著他,聽他悲切而平靜地說著這些話,漸漸地卻開始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後忽然間就又笑了出來。
“哥哥,你在說什麼?”她歪著頭,眼神明亮,卻隱忍地泛著紅,“他不是好好的在那嗎?他還沒有死,他也不會死,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這些話難道不應該是等人死了以後再說的嗎?如果你再跟我說這些話,就算你是我哥哥,我也會覺得你是在詛咒他,我會生氣的。”
左簡蕭一陣直擊心髒的痛覺,俗語長兄為父,他和謝落隻生了左斯黎一個兒子,一直想要個女兒,隻不過遲遲沒有付諸行動。現在想想要是有個女兒其實也沒什麼好的,未央他幾乎就是像女兒一樣去疼愛,可是你寵她愛她,從小到大,最後呢?為了一個男人,都得拋家棄親,更無奈的是被傷透了還不肯回家,你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養大的沒敢讓她受一點傷的小公主,為了別的男人痛徹心扉,視你如無物。
可偏偏,還是沒法不繼續寵著她,由著她。
左簡蕭毫無底線地對她低頭:
“好,哥哥錯了,哥哥不說了,再也不說了。未央,你說得對,他活得好好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當然。”她睜大眼睛壓抑住淚水,笑容明豔地點頭。然後也是為了自欺欺人,像沒事人一樣隨意問著剛才的事情,“你隻救回了他,那船上的其他人呢?”
“我都沒有撈到。”左簡蕭對她說話,全程都不敢大聲,“船沉了,船上的人都是凶多吉少,好不容易救回了陸城,為了你,當然是要趕緊救治,哪裏還管得著別的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自然了,對自己的哥哥來說。
那麼,弗朗西斯呢?那個陽光明媚的少年。不管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可是在自己的眼裏,他就是科爾馬的阿哲。
他總是會在每一天,迎著陽光朝自己問好,笑起來,金發藍眸,純真年少。
早上好,我的東方小公主!
中午好,我的公主!
晚安,我的薇薇安公主!
……
以後,再也沒有這樣一位少年來向自己微笑了。
自己總是會害死那些喜歡自己的人,阿哲,弗朗西斯,是她對不起他們,何德何能承蒙錯愛?隻願後世,生生相報。
有的人是她虧欠了,需要報答,而有的人……是死不足惜。
聲音忽然冷硬了好幾個度,咬牙切齒的樣子將左簡蕭都怔了怔。
“言少熙呢?他死了嗎?”
那個變態無情的魔鬼,不回他的地獄去還留在人間做什麼?
左簡蕭隱隱皺眉:“不知道,生還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但是,那可是以神出鬼沒著稱的路西法,要他死,恐怕還真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