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垂涎我已久的富商說,開出一萬英鎊的價格讓我陪他一晚。一晚之後,他還會為我鋪平道路,投資電影給我拍。
我冷眼旁觀著一切,但笑不語。
畢竟我最初也是從底層模特做起的,現在隻是把以前的道路重新走一遍罷了。雖然辛苦了些,但最起碼錢賺的都是幹幹淨淨的。
一年的時間裏,薛文熙幫著我聯係了幾個影響比較大公益性質的電影。用一種相對弱勢的姿態,我重新返回了娛樂圈。經過一年的捶打與磨練,我慢慢的又走到頂峰。
浮浮沉沉之後,我發覺,很多事情換了角度,其實也沒那麼難辦。
隻是這一年裏,我再也沒有回過帝都,也再沒去看過顧城。
驚蟄之後,天氣還是有些寒涼。我坐在保姆車裏等著拍外景照,鼻子一抽,吸進不少涼氣。薛文熙推門從外麵進來,她忍不住嗬嗬手,冷的直發抖。她說話帶著顫音:“咱們公司估計要有變動了。”
“什麼變動?”我將手裏取暖的杯子遞給她,問:“是因為前一陣子欠款的事情嗎?”
薛文熙點點頭,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應該是吧!不過好像也不完全是因為欠款,聽說老板財迷心竅,將公司賣給一個土豪了。”
“看來又要重新開始洽談了吧。”我漫不經心的接話。
“是啊!”薛文熙自打全心全意當我的經紀人開始,她變的異常八卦:“而且,買公司的也是個法國人。我還聽說,新老板的女朋友在咱們公司當藝人,新老板怕女朋友受氣,這才買下的公司。”
我的眼皮跳動,心裏麵陡然發酸……我覺得這種沒有品位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隻有顧城一個人會做。
新老板的動作很快,薛文熙告之我消息的第三天,公司就通知我們要去會議室和新老板洽談新的合同。對於和新老板見麵,我心裏抗拒又渴望。一方麵,我迫切希望新老板是顧城。
另一方麵,我又很怕他不是顧城。
在糾結的心思中渡過三天,我還是見到了新老板。跟薛文熙去會議室時,轉椅上坐著的人,讓薛文熙徹底呆住了。她眼裏瞬間盈滿淚水,失神的喚道:“顧城?”
“不,他不是顧城。”強烈的失落感讓我心頭一窒,我頓聲說:“他和顧城確實很像,不過顧城的耳朵要比他小一些,鼻子也比他挺……再有,顧城最討厭紅色的襯衫,他幾乎從來都不會穿。”
新老板笑眯眯的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襯衫。他說話的聲線也比顧城沉穩的多,尾調輕揚,是顧城從來沒有過的親切:“把我錯當成某人了嗎?”
這樣的場景讓我不忍直視,丟下一句“薛文熙全權處理我的事情”,我立馬逃離了會議室。
顧城……
逃出會議室,我匆匆忙忙的吐下鎮定劑。藥片刮在嗓子眼,是幹澀的疼。
新老板的中文名字叫艾晨,雖然外貌和顧城相似可脾氣卻比顧城溫和許多。走了那個禿頂大肚的中年老男人,換了一個如此文質彬彬的富豪單身漢,整個公司的男女員工悄然刮起一陣思春的風。
我盡量避開和艾晨的正麵接觸,每次見到他我第一反應就是很沒出息的拔腿就跑。為了不和他正麵接觸,我基本上很少來公司。有什麼事情,都讓薛文熙幫著我轉達。
薛文熙對我的行為很不理解:“美辰,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和艾晨試著交往看看。他和顧城長的像,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每次我幫你傳話的時候,他都問你。我看他對你挺有好感的!”
我是怕,而且是真的怕。除了搖頭,我一句話都不想說。
就算如此躲著,我卻還是被艾晨堵住了。在公司某次的會議之後,艾晨將我堵在了茶水間。他攔住我的路,笑問:“顧美辰,我沒得罪你吧?為什麼你每次看到我都要跑呢?”
事已至此,我也不在藏著掖著。我盯著他的眼睛,冷笑著說:“你沒得罪我?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
說完,我拿起一旁的空水壺砸他的腦袋。他笑著沒躲,直愣愣的站那讓我砸……水壺砸到他的後腦上,發出響亮的鐵器磕碰聲。他還是在笑,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