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鄧家硯,我是不是曾經也是愛過的?
我希望我是,又希望我不是。糾結的內心,連帶著身體反應變慢。苗佳趁著我愣神的功夫,她大力的將我踹倒在地。苗佳幾乎是將瘦弱的鄧家硯扛起,兩個人迅速的上車離開了現場。
顧城從另一側走來,他將我手裏帶血的長刀丟到垃圾桶裏。我沉默的跟在顧城的後麵走,低頭看著滿手的鮮血,內心一片迷茫。
對於鄧家硯,我是不是曾經也是愛過的?
我不得而知。
被軟禁在顧城家的日子,是無比的痛苦和折磨。顧城瘋了,而他的目的是想要更多的人跟他一起瘋。每天每天夜裏,我都能聽到喬伊的哀嚎聲。那一聲聲,簡直是讓人痛徹心扉。
在親眼目睹了鄧家硯被我砍傷後,顧城內心的狂躁得到了些許平靜。可內心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沒幾日後,顧城又一次的對我提出要求:“喬伊今天有開選妃趴,我得到消息,鄧家硯和梁思源也會去。”
我低眉順眼,態度恭謙的問:“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今天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顧城穿著運動服,因為剛洗過頭,他的腦袋看上去還是濕濕的。白色的運動服下,顧城的身材讓人覺得骨感卻不失肌肉,他拿著毛巾邊擦頭邊吩咐著:“你去想辦法將輿論扭轉過來,讓大家都知道,被拋棄的人是鄧家硯,不是你。”
這事兒要是顧城去做,那可以算的上是輕而易舉。而顧城的要求對我來說不能算難,也同樣不能算是簡單……但這件事情唯一的好處是,在那麼多記者在的情況,我可以順著人群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逃走。
“是,我知道。”顧城拆穿我的心思,冷淡的說:“我可以扭轉輿論,但是我卻想讓你去做……可我去做,又有什麼意思呢?隻有你去做,鄧家硯才會更加的討厭憎恨你。”
解釋完,顧城將手裏的毛巾丟到沙發上,起身站起來。顧城能比我高出一頭,我卻不敢仰頭看他。我真的很怕我們目光的短暫相接後,顧城會看到我逃跑的意圖。不同於以往,顧城這次看我的眼神頗為專注。我的手被他牽起,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是一種久違的,安心。
顧城手裏的金光一閃,冰涼的手表從他的手裏過渡到我的腕處。我低頭去看,眼裏瞬間盈滿的淚水。
“雪崩的時候我將它賣掉了……”我似哭似笑,呢喃著說:“為了能去看你,我用它換了車票。住店的老板娘拿了它,才肯帶我去阿爾卑斯山腳下。”
顧城伸手將手表為我扣上,他側臉的動作輕柔,溫和的甚至讓我產生錯覺。似乎時間穿越回好久,我又一次看到那個在雪地裏為我著急的顧城。
在顧城轉身的時候,我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我的情緒激動,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發抖:“顧城,別做傻事。”
“比如呢?”
我似乎感覺到一種絕望,生離死別的不詳預感再次襲上心頭。害怕失去顧城的恐懼,使我不管不顧的把話衝出口:“比如,不要繼續折騰自己了。比如,不要跟顧豪鬥的兩敗俱傷了。比如,不要做激怒鄧家硯以至於讓他來襲擊顧家的事兒了……顧城,你停手吧!”
顧城像是一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而此時他的精神難得正常。顧城沒有像往日那般粗暴的推開我,他站在原地沒有動:“顧美辰,我記得我對你說過,很多事情都是,已經太遲了。”
“不會遲的!”我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我們離開這裏,走的遠遠的,誰都找不到我們,這不就行了!顧城,我們走吧!”
顧城掰開我的手,冷淡的說:“時機不對,做什麼都是錯的!所以該做什麼,你心裏清楚!我不想跟你在浪費唇舌了!照我說的準備吧!”
我黯然的垂下手,苦澀的笑:“顧城,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假惺惺的做這些!”
也沒解扣子,我直接將手腕上的表擼了下來。表帶蹭過皮膚,劃出一道道的血痕。我也沒有查看傷口,當著顧城的麵,我狠狠把表摔在地上。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我死命的去砸。直到表麵被砸了個稀巴爛,這才停手。
我抬頭看顧城,他的表現還是淡淡的。顧城拿起沙發上的毛巾,說:“今天晚上的派對,你不要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