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頒獎典禮和即將迎來的婚禮,整個城市上方都懸浮著奢靡而又浮躁的氣息。街上滿滿都是慕名趕來的遊客,人頭攢動,隱隱的竟然生出些許不安的氛圍。
典禮當天一大早,經紀人帶著化妝師和造型師趕到鄧家。化妝、做頭發、換衣服……一直忙到九點多,鄧家硯家的保姆吳姐捎口信過來:“顧小姐,鄧家硯先生打電話過來,他說他直接去會場。讓你自己過去就可以了,不用等他一起。”
“我知道了。”
等到吳姐從屋子裏出去,我問經紀人:“顧城有沒有說什麼?他大概什麼時間去會場?他會跟我爸媽一起去嗎?”
經紀人麵無表情的給我整理禮服的邊角,冷淡著沒有說話。
“我知道,顧城不讓你跟我說話。”我明白經紀人的處境,但我真的覺得太孤獨無助了:“我隻是想問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你跟我在一起也有半個月了吧?我連你的名字還不知道。剛才我突然間想起,有好多和我相處過、照顧我、陪伴我的人,我似乎都沒記住他們的名字。”
“這不是很正常嗎?”經紀人第一次開口跟我說工作以外的事情,雖然她的語氣依舊冷淡:“很多人都是這樣,短暫相遇,然後分開。記住不記住,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我也不是不明白:“可是,我就是想記住你的名字。”對於我來說,她不僅僅是一個毫無關聯的工作人員。她的存在,更加是顧城關心我的有力證據。
經紀人沒有說話,我再接再勵的問她:“我以前的經紀人,叫Ade的。你知道她怎麼樣了嗎?”
“嗯……”經紀人沉沉的回道:“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就算她不說,我也能想象的出來。顧城會縱容我,是因為他曾經喜歡我。Ade幫著我騙顧城,她的下場一定好不到哪裏去。
看也問不出什麼來,我就老實的坐在椅子上讓工作人員打理臉麵。等到打理完,鏡子裏的女人是我全然陌生的。
鏡子中的我頭發被盤上,脖頸顯的更加纖長細致。眼尾的位置,眼線稍微挑起,看起來氣勢十足。紅唇、綠裙……陌生的感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算是女王好還是女妖好。
在眾星捧月的攙扶下,我來到了頒獎典禮的會場。鄧家硯穿著禮服幾乎跟我同時趕到,麵對媒體的拍照,我自然的挽起鄧家硯的手臂。在我觸碰的瞬間,鄧家硯的身體微微一僵,卻笑著沒有說什麼。
鄧家硯的態度讓我不安,他一派從容淡定。在媒體麵前,鄧家硯對我既不親近也不疏離。雖然我心裏有些焦躁,但也隻能配合著鄧家硯一起演戲。
輸人不輸陣……這是顧城交過我的。
名人走過紅毯之後來到坐席,我意外的沒有看到顧城。目光在會場搜尋了好幾圈,我還是沒有找到顧城的影子。
沒看到顧城,可我卻看到了顧豪。
顧豪身邊帶著一個瘦弱的亞洲女人,年紀不大,看樣子心機不小。趁著跟顧豪擁抱的功夫,我小聲在他耳邊問:“這個女人是誰?”
“來,美辰。”顧豪也不掩飾,他爽朗一笑,當著媒體的麵介紹:“這是你的媽媽。”
我是真沒太給顧豪台階下,不客氣的說:“這不是我媽媽。”
“怎麼會不是?”顧豪臉色微沉,表情卻帶著幾分打趣:“你是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太太。我的太太,就是你的媽媽。”
我還想要詢問,碰巧鄧家硯的爸媽走了過來。鄧家硯爸媽見過我媽媽,所以在他們看到顧豪的新女人時,兩人俱是一驚。鄧家硯爸爸情急下都忽略了場合,說出的話卻沒讓顧豪太尷尬:“美辰的媽媽沒過來嗎?”
對鄧家硯的爸媽,顧豪自然不會像敷衍我那般說話:“美辰的媽媽偶感風寒,她還在法國。醫生說了,她最近不適宜長途旅行。”
我跟顧豪生活這麼多年了,他撒謊我自然清楚。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又不好說太多。顧豪帶著別的女人,那麼我媽媽的處境肯定不會好過。現在,顧豪是在懲罰我。他要讓我明白,不聽他的話是什麼下場。
因為擔心太盛,我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幾乎是順著鄧家硯的腳步來到我們座椅位置,我不斷的和其他藝人握手寒暄,但說些什麼我自己都已經不清楚了。
台上的主持人在說什麼,藝人在說什麼,我全都聽不見。大腦陣陣放空,擔心和恐懼使我喘不上氣。頒獎輪到我的環節,我身體還是麻木僵直的。
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台上,獎杯冰冷觸感喚回我的意識。口腔裏都被我咬破流血,說出的每個字都帶著血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