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師叔們一共十二人,以十二時辰為名,職責是守護後山禁地。然而這份工作非常難,因為整個蜀陵這麼廣闊的地方,沒什麼地方不能去,哪怕雲間道場下麵,鎮壓著地龍的那處,祖師爺靈照仙人也沒製止徒子徒孫們過去溜達,唯獨這個後山不許人隨便進。
這下可好了,越是不許人進的地方,大家就越想進。而且擅闖後山的懲罰還有些兒戲——當時不罰,按照積累的次數,三年罰一次。
這懲罰方法簡直玩兒似得。要讓竹竿師叔們看來,真不許人進的話,幹脆定個嚴厲些的懲罰,可靈照仙人偏不。
於是這麼多年來,總有那些崽子前赴後繼試圖闖入後山。有的是為了看據很凶殘的食鐵靈獸,有的是為了看在後山上台的靈照仙人,還有的幹脆隻是為了故意冒險闖關,想要闖過他們十二人的守關,以此作為遊戲。
竹竿師叔們對此非常煩惱。
好不容易等到弟子們都年紀大了,比以前穩重些,後山不再是他們的遊樂場,新的不懂事弟子們又來了。
申屠鬱是第一個來領徒弟的,畢竟他離的最近。過來時,他正聽到徒弟在和幾個師侄:“怪我,開車不規範,連累兄弟們了。”
另一個女孩道:“怎麼是大姐的錯,都怪老二坐車不安生,動來動去的。”
獨臂少年也不在乎自己頭上的鍋,嘻嘻哈哈撞了撞兩人胳膊,“嗨呀,都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追究這個幹什麼,你們不用怕,我師父都了,懲罰很隨意的,他之前被罰,也就是種一個山頭的竹子而已。”
另一個少年還心有餘悸:“剛才摔下來可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摔成肉醬呢。”
最也最含蓄的那青衣少年則細心地問幾人,有沒有哪裏摔傷。
徒弟回道:“摔不著,我當時眼看要摔,怕真撞出個好歹,下意識就往後山這邊偏了下,這邊有竹竿師叔們守著,我們落地前肯定能被攔下。”
申屠鬱:嗯,徒弟還是聰明的,知道保護自己。
他一出現,徒弟立刻閉嘴了,特別無辜地看著他笑。於是其餘師侄也下意識擺出相似的笑容對著他,看樣子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辛秀站起來,準備跟著師父回去,但申屠鬱示意她坐下,“先在此處等我。”
辛秀坐了回去,和弟弟妹妹以及竹竿師叔們一起目送師父走進後山竹林,消失在一叢紫竹後。
“師叔們,我師父進後山,你們不攔嗎?”辛秀問。
竹竿師叔:“祖師爺過,申屠師兄可以隨意進後山。”
這麼特殊的待遇,莫非……師父他是祖師爺親生的?辛秀剛想到這,老二就悄咪咪問她:“老大,申屠師伯難道是咱們祖師爺親生的嗎?”
“瞎什麼,要真是親生的,我能不知道嗎!”辛秀反手錘了老二的腦殼一下。
其他人都陸續被師父或者師兄師姐領走了,隻有辛秀還坐在原地等師父回來。她撐著下巴陷入遐想,師父莫非是去給她偷熊貓了?
這個猜想雖然不全對,但也相去不遠。申屠鬱是先去見師父靈照仙人了。
上台就在後山一個山穀中。一處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台子,方方正正沒什麼花樣,既不高也不大,台階縫隙還長著野草開著野花,一派荒廢已久無人打理的模樣,唯一特殊的就是台子中央一棵玉樹,熠熠生輝。
申屠鬱踏上台階,行了一禮。
“怎麼過來了。”玉樹中傳來聲音。
“是為了徒辛秀之事。”
“嗯,你肯收徒了?”靈照仙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