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師,也許俞大哥自己心裏有數呢。”
“我就怕他別的事情有數,偏偏這個事情不明白,不敢告訴他我急,怕因為我的這份急,他就像完成任務一樣給我帶個條件相當的姑娘回來草草了事。又怕他自己個兒不急,到時候年紀大了,需要個家了,旁邊沒有個合適的伴兒。”
“俞老師,急兒女結婚的父母挺多的,但是像你這樣想的深的又不多。我見過挺多父母逼兒女的,幾乎到了是個姑娘,是個男人,你就帶回來的地步。”
“年輕的時候,我在台灣讀過書,那個時候和一個台北姑娘戀愛了,在你們現在年輕人眼裏,寫情書,等對方的回信,去公園約會,這些事情都是極其老派的事情了吧,可是年輕的時候的感情,就是那麼單純,無論放那個年代,年輕的悸動都是一樣的吧。後來畢業了我要回大陸,我們的感情自然不被姑娘的父母所接受的,因為那個時候局勢不明朗,讓女兒跟著這個懵裏懵懂的年輕人就這麼去了海峽對麵,萬一又是好多年回不來呢,年輕人的感情如果有變,女兒在大陸豈不是真的舉目無親了。”
“後來呢?”我不由得擔心這是個遺憾的故事。
“我一次次厚著臉皮去姑娘家,帶著其實可能一文不值的承諾,帶著對我和姑娘幾年的感情的誠意,帶著懇切希望他們盡可能了解我的心情,我的嶽父最後同意了讓姑娘跟我回大陸。嶽父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他說年輕人,你明知道可能碰釘子,明知道遭到一次次的拒絕,但是你還是來了,我把姑娘交給你,為的是你這份誠意,勇氣,執著。我欣喜若狂的心情,現在都記得,台北姑娘,就是俞暉的媽媽。時至今日,我特別高興,能給她我允諾過的,竭盡全力能做到的最好的生活。”
“您真的很浪漫。”
“所以我才特別的擔心俞暉,他需要學會去培養感情,假以時日的感情積累,才能建立穩固的感情和家庭。一段好的感情,除卻激情,還需要時間的投入。”
老先生的一席話,也擊打著我的內心。為什麼在相親的路上,總是那麼的坎坷,就是因為感情是需要時間去累積的,不然誰會為誰做多少呢?所以我和王宇昊之間,少了那份時間的糾葛,是不是放手就特別容易。
想起他,心裏依然是隱隱作痛。說起來,過完年,我真去把智齒拔了,那疼痛的實實在在的質感,讓我心裏繃著的難過釋放出來,竟然有種無端端的痛快。身體的痛,比心痛,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