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到遠處的牛蠻回頭，正好望見牛猛將阿麗高高舉起，篝火映照著他們，相得益彰。他們獲得無數族人的祝福。
“嚒。。。。。。”隨著一聲憤怒的牛吼，他雙眼變得猩紅，腦中一片混沌，毫無規律的亂竄，以血肉之軀撞到許多樹木。
這一路跌跌撞撞，不知不覺奔到紅河畔的獸王像前，
牛蠻不敢地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他身體無序地擺動著，腦中不停翻滾著回憶。
他在牛頭人一族中屬於孤兒，被阿狸母親喂養長大，因他與牛猛、阿狸三人同歲，自便在一起玩，牛猛保護二人，他則負責故事與笑話跟他們分享，阿狸便負責女人該做的事。
三人相親相愛的一幕幕不斷侵襲著他。
到了八歲，為保護牛蠻和阿麗，在與獅族孩打架的過程中，牛猛回歸成壯碩的牛，四肢上爆炸性的肌肉以及黝黑鋒利的牛角，還有所過之處堅實的踏痕無不告訴族人，他是勇猛的牛頭人戰士。於是他便陷入長時間的戰士訓練之中。
牛蠻還未回歸，他依然帶著阿狸漫山遍野的跑。
又過四年，當同齡人們都回歸後，牛蠻突生疑問，為何自己還未回歸，難道自己不屬於牛頭人？同時周圍愚昧無知的人開始指指點點，這讓其幼的心靈蒙上一層陰影，在這期間，他與阿麗都隻是間隔性地探望戰士訓練中的牛猛。
又三年，人們對牛蠻回歸的期待已降為零，而改為不斷猜測造成這種現象的緣由。
“獸族基因不夠麼？“
“難道是混入牛頭人部落的偽裝人族？”
“為何他的牛角還是個包，沒發育完全麼？”
現實與人言消磨著他的意誌，讓其無比痛苦，好在阿狸始終陪伴左右。
後來牛蠻迷戀上看禁書—人類書籍，從書中他第一次懂得了形容阿麗的詞彙，那叫溫柔，也第一次了解到人類那色彩斑斕的世界，與獸族的枯燥相去甚遠，在他的影響下，連阿麗都喜歡上看禁書，二人還練習人類語言，有人之時用人類語互通有無的感覺是非常爽的，你知我知他不知。
不知不覺跌跌撞撞，牛蠻來到紅河邊上獸人王那高聳入雲的石柱盤，夜鷹在上空徘徊，尋找著野食，紅河在邊上咆哮。
牛蠻陷入怨念之中，一直以來自己所珍惜的阿狸以及與牛猛的友情，就在剛才阿狸被牛猛高高舉起時消失殆盡，為什麼，為什麼牛猛要娶阿狸。
“啊。。。。。。”，眼淚不停下落，卻無法停止他的悲傷。
原本一無所有的他有了彌足珍貴之物，如今又一次性將其剝奪，確實有些殘忍。
獸族戰士口口相傳一句話，比傷痛更治愈的是更深的傷痛！
此刻陷入思想困境的牛蠻正在印證著這句話，他不停用自己的鼻子撞擊著獸人王雕像，仿佛可以消減心中的傷痛。血水與淚水混雜著下墜，嘴裏念著：“為什麼我的牛角隻是個包，我到底是不是牛頭人，我要怎麼做才好。”
他抬頭問著獸人王雕像，雕像始終高瞻遠矚地望著遠方，沒有低頭庇佑他可憐的臣民。
鼻子已被拍扁的牛蠻再也沒有力氣撞擊，他癱在紅河岸邊不願回去。如今已一無所有的他再回去已沒有任何意義，爭不過牛猛這戰士第一，若阿狸對自己有情意，反而害了她，這是人類書籍帶給他的道理。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再也沒有機會和他的阿麗告別了。
“阿麗就讓給牛猛，阿狸才是我的。”牛蠻喃喃著，意識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