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連續下了三,下遊田地裏的莊稼已經被洪水衝的幾乎沒有了,泥土做的房屋在誰的侵蝕下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水麵上還漂浮著幾具浮屍。
短短幾的侵蝕下,這裏居民幾輩子的辛苦全部都白費,這是村子裏的年輕人感受不到的痛苦,他們在洪水到來的時候剛剛推倒了巨石,在洪水襲擊村莊的時候,在山上的某個山洞中躲雨,由於年輕也絲毫對腳下的土地感到眷戀,看著他們的父親或者母親的哭喊感到不理解甚至是不屑一顧,吃著剩下來的最後一點食物,在村子裏晃蕩著。
‘雲’在上看著大地上人們,哀嚎、責罵,令他感到不可思議。人們似乎在感受著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痛苦,他是第一代誕生的人類,他的身體感受不到饑餓,唯一讓他感到困擾的是他的孤獨,也是所有神的困擾,已經對所謂的快樂感到厭倦。
‘雲’決定下去幫助被洪災摧毀的人類了,不是內心的愧疚讓他做出這樣的選擇,隻是出於憐憫,驅散了依舊在下著雨的雨雲後直接飛了下去,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神下凡’對整個村莊的人們都是莫大的安慰與歡喜,當然還誕生了讓‘雲’無法想象的貪欲這是後話了。現在‘雲’在這裏讓他感受到了另一種沒有感受過的快樂——在被需要中發覺自己的存在,在一次次幫助鎮上的村民清理汙泥,修整河道上、在鎮民嘴裏的‘萬歲’與跪拜感到驕傲,自此‘雲’便沉淪為‘人’。
黃雲在洪水發動的第六回來了,父親的死亡讓她感到不安,在‘雲’帶領人們休整河道的時候她躲了起來,看著已經忘記災禍的人們,忘記在災禍中喪失兒女或者父母的‘人’,她在一旁看著,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黃雲在有著血跡的石頭旁邊坐了六,前三她為父親感到傷心流淚,想著對未來的恐懼,或許是眼淚已經流幹了隻剩下嘴巴的幹嚎讓理智回到了她的大腦之中,在第四的時候鎮靜了下來,失去了對‘痛苦’的宣泄,讓他第一次感受到心髒的跳動,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心’的聲音,這麼沉重如此痛苦,緊緊捏著心口‘停下來,停下來’,她也掌握不了自己的身體。
在第五她聽到了另外一種不同於‘心’的痛苦‘餓’,她餓了拖著沉重的腳步與麻木的神情回到家中看到破碎的牆壁與被水衝走的空無一物的房間又增加了另外一種不清的甚至比心痛還要厲害的痛苦‘臉麵’。臉皮與肚皮之間的博弈讓她苦苦掙紮著,她也想到了死亡,但是麵對死亡的‘恐懼’又給了她另外一種痛。
身上的各個地方的痛苦與臉麵的博弈中,將臉麵死死的牽製,為了解決身上其他地方的痛苦隻有這樣一種辦法。甚至在後來鎮上的人要求她,強迫她去追求‘雲’,她也有了借口——‘為了身體不再痛苦’。
第六,黃雲從河邊回來了,在她的大腦被麻木的時候,荊棘劃破了她的衣服與皮膚,衣服上有著紅色的血跡,在傷口深的地方肉和衣服已經連在一塊了,她把自己的臉皮撕了下來,讓鼻子上留下的血滴在用臉皮換取的食物中,這些食物是‘雲’在山林裏幫著村民摘下來的野果,是讓大家共同享用的,黃雲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