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俞漠說道。
德國醫生見眾人一臉懞圈,就朝在一旁的翻譯嘰裏咕嚕說起話來。
“醫生說黑色素瘤不存在治不治愈一說,也不存在良性惡性一說。”翻譯向眾人解釋道,“腫瘤目前已經切除了,因為發現得極時,所以應該還沒有滲透進血管裏,但是到底會不會擴散,還要以後定期檢查。回去以後要按時服藥,這種藥療效極高,至少能保證90%的機率不複發。所以俞先生盡管放寬心生活就是了。”
眾人懞圈的點了點頭,那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緩緩落了地。
從這一方麵來講,出了焦邦那件事倒是值得慶幸的,至少因為兩次開顱手術要遞頭發,才讓俞漠發現了自己頭上那顆黑痣一直在生長的異常,否則如果一直安安穩穩的生活著,那顆痣也一直安安穩穩的生長著,往外長的同時如果也往內長著,待它穿透皮下,癌細胞滲透進血管,在體內四處遊走,漫延全身時,那便是真正的為時已晚,眾人可能真的要提前給他辦葬禮了。
隻是那一直被梁大喜抱在懷裏,因為等俞漠等得昏昏欲睡的俞念,一睜開眼晴,原本那烏溜溜卻還有些迷糊的雙瞳,瞬間就睜得老大,她怔了一下之後,大眼睛裏竟迅速的漫起了水霧,然後“哇”的一聲,突然就大哭起來了。
梁大喜原本坐在那裏看著俞念發呆,哪裏會料到這孩子隻睜開眼睛看了俞漠一眼,竟突然就哭了,一時竟被她給嚇了一跳。
果然小孩子什麼的,永遠都是一個麻煩的存在。
“怎麼了?念念?哭什麼?”梁大喜問道。
俞念朝任安秋伸著雙臂,一邊哭,一邊求她抱抱。
“這是怎麼了?”任安秋問道,一邊俯身將她從梁大喜身上抱了起來,柔聲問道:“怎麼了?這是爸爸呀。看到爸爸你哭什麼?”
俞漠也笑盈盈的向她伸出手,哪料俞念竟一邊哭,一邊將他的手往一旁撥,大哭道:“這不係爸爸,這不係爸爸,我爸爸不係光頭……”
任安秋滿頭黑線,俞漠亦驚得說不出話來,然後眾人發出一聲爆笑,原本滿目的愁雲,因為俞念沒來由大哭,竟煙消雲散了。
不過任安秋卻因為俞漠腦袋上的那顆瘤給弄得心有餘悸,她自己身上是沒有什麼痣的,所以也沒有什麼顧慮,但是對俞念和俞歸兩個小不點卻放不下心,所以離開醫院回了酒店後,第一件事情便找了家理發店,給兩個小不點剃光頭。
又高又帥的德國理發師看著這個粉嘟嘟的中國小女孩,一雙眼睛就放光茫,等聽到翻譯說要他遞光頭的時候,一下子怔住了,不可置信的問道:“Areyoukiddingme?”
任安秋果斷的搖了搖頭。
然後理發沙龍裏,不記得就傳出了鬼哭狼吼的兩個童聲。俞歸這個小男孩倒還好,俞念後來頂著光溜溜的一個小腦袋趴在同樣是光溜溜的腦袋的俞漠的肩上時,眼睛腫得像包子似的,抽得說不出話來,隻斷斷續續的哽咽說道:“我,我,討,討厭,媽媽……我,我,我再也不要理媽,媽媽了……”
真是又委屈又可憐。
任安秋看著兩個幹幹淨淨的小腦袋,尷尬的撓了撓頭,不過總算是又鬆了口氣。
俞念的恨意來勢洶洶,哪怕是任安秋為了討好她,給她買了各種各樣的假發和帽子都沒有用,俞念隻要每天起床一照鏡子,就會想起她這位狠心的媽,竟然叫了個壞叔叔遞掉了她又黑又軟的頭發!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俞漠和任安秋的婚禮,這個時候俞念的頭發已經長長了,被任安秋給剪了一個可愛的小波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