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望向了那快被地平線吞沒的夕陽。
終於最後一絲橘黃的光亮也消失在深邃的遠方。
黑夜已然降臨。
無邊的黑幕之下,連那些雲朵都難以辨認,仿佛空就是一片的混沌。
虛神殿當代掌教的身軀有一半隱沒在那濃重的陰影當中。
曾經的如山背影如今竟然有些佝僂。
淩虛心裏暗暗歎息。
最近宗門的局勢實在不容樂觀。
外麵其他幾大宗門已經聯合起來,那些一輩的師弟們倒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著一戰封神,確立虛神殿的為宗門之最的地位。
可淩虛心裏清楚得很。
如果再給我們師兄弟四人一百年,或者再給虛神殿一百年。
橫掃整個世界下宗門並非癡人夢。
可惜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對對手的仁慈無疑是對自己的殘忍。
“走吧,我有點事情要跟你們講講,你大師兄也回來了,對了,別忘了叫上你二師兄。”
蒼老的聲音從前麵的陰影處響起。
隨後一眨眼師傅的身影就消失不見。
淩虛看了看在一旁還在昏睡打鼾的二師兄。
看到他在睡夢之中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絲晶瑩的垂涎從他嘴角一直垂到地麵的青草。
聽著那震如雷的鼾聲,淩虛搖搖頭,隨後轉了轉手中的儲物戒。
要叫醒二師兄可是有方法的。
一壺酒壇突然出現在二師兄那圓滾滾的肚子上。
這酒一拿出來,濃烈的香氣就伴著夜晚的涼風,開始彌漫。
淩虛嘿嘿一笑,蹲了下來。心裏默數著。
還沒數到三,二師兄躺直了的上半身突然坐直起來,眼睛明明還是緊閉著,兩隻手卻是如同鉗子一般牢牢地抓住了那被剛剛起身的動作弄得有些晃動的酒壇。
他鼻頭微微聳動,聞了幾下,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露出兩隻喜感的眼睛。
“太皇酒,四師弟,我實在是太愛你了!”
神情激動的二師兄正一臉陶醉之色地聞著手中的那一壇酒散發出的香氣。
“沒有錯!就是個這個味!”
他突然大叫一聲,一手就把酒壇的封口打開,酒壇裏流轉的液體如同寶石一般在月光之下晶瑩剔透。
二師兄正欲把酒壇捧起,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嚐其中的滋味。
“二師兄,這酒喝不得。”
淩虛把一隻手搭在二師兄的肩膀上,阻止了二師兄的進一步動作。
二師兄微微一愣,臉上帶著剛要暢快舒服卻被人突然打斷的惱怒。
“四師弟,這酒怎麼喝不得了?”
“莫非師兄忘了正事?”
“正事?啥正事?”撓著腦袋正疑惑不解的二師兄突然恍然大悟。
“哦!想起來了,等等還要見師傅。”
“正是,上次師兄開會的時候睡覺,可被訓得不清啊,這次如果一身酒氣,喝醉著去見師傅,師傅估計可要…”
一聽到“上次”,二師兄臉微微一紅,連忙辯解。
“上次不是睡覺,是突然之間心有所悟,練功呢。”
二師兄見淩虛掛著似是而非的笑意,終於不情願地喊道。
“罷了,罷了,不喝了,不喝了,就知道你這摳門的子哪裏會拿東西出來孝敬師兄。”
二師兄一邊著,一邊卻關上酒壇的封口,把那壺酒給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裏。
淩虛沒什麼,反正自己也不常喝酒,這酒也是在外麵適逢遇上,想著買來一點給二師兄嚐嚐,倒也沒想到還發揮了其他的用處。
二師兄收了好酒,臉上洋溢著難掩的喜悅。
他熱情地拍了拍淩虛的肩膀。
“還是四師弟懂我,下次,有好東西,忘不了四師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