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說的她,是豔妃龍幼迦,其實也就是假扮她的洛傾城吧?”
“你看出來了?”
“嗯,她身上戾氣殺氣太重,隻要她一靠近,臣妾便能感知到。”
“朕將她收留在身邊,你是否會非常生氣?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朕可以將她處死。”
“不必了,我與她是因為沈崢結下梁子,雖然我恨她一而再的遷怒謀害我,不過她曾經為沈崢解過奈何餘毒,還為了他身受修羅煞毒掌的摧殘,我想沈崢也不忍心她下場淒慘吧?”楚淩霜歎氣道:“我盡量避開她便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與她決生死。”
“她已經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魔,你最好多加小心。”
“我會的。”一盤終了,二人竟然又是和棋,楚淩霜笑道:“陛下棋力甚是了得,臣妾總也勝不了你。”
“你為何不說朕下了幾十年的棋,竟然贏不了一個十幾歲的丫頭?”
“陛下這是變相誇獎臣妾嗎?”楚淩霜一笑:“不如改天再下吧,臣妾想盡快將那些圖紙都畫出來。”
“朕是否有榮幸坐在一邊看你作圖?”
楚淩霜點點頭,墨熏她們立即過來將棋盤棋子收走,又搬來一張長桌,擺放好筆墨紙硯,墨熏她們調製她需要的顏料,百裏瞻看得心癢癢,不禁道:“朕來研墨。”
眾人都是一驚,自古哪有君王伺候嬪妃筆墨的先例?楚淩霜愣了片刻,看他一臉認真,絕非隨口調侃開玩笑,便輕笑一聲:“好啊,臣妾不勝榮幸。”
軍服和戰盔她依然沿襲在大秦時的設計圖稿,又根據大漠這邊的民俗風情,稍加改動,很快便畫了出來。
看著這麼精美帥氣的戰服,再看看一邊躺椅上沉睡的絕美少年洛傾顏,不難想象他和楚淩霜穿著這樣的軍服並轡踏山河,仗劍共生死的畫麵有多驚豔,百裏瞻不能不嫉妒,豔羨。
楚淩霜則是對著圖紙,想起了大秦帝都街頭,沈崢洛傾顏茯苓他們和她一起穿著情侶軍服,在萬頭攢動中為新軍招收女兵做宣傳的那一幕,但不知此時此刻的沈崢在做什麼?是否順利平安?想不想她?
她止不住歎了口氣,托腮望著明淨高遠的天空怔怔出神。
關山萬裏,難通消息,他既要與南疆權臣們周旋爭鬥,幫女皇收回皇權,又要防著女皇的反噬,還要顧全父母和她母親的安危,縱然有方禦天鼎力相助,也一定會凶險萬分,步步都可能落入陷阱萬劫不複。
百裏瞻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神的她,不覺心裏一動,伸手就要撫著她的臉頰,她猛然一驚,慌忙避開:“陛下!”
百裏瞻頓時有些惱怒:“風影,朕輕輕觸碰你一下都不行嗎?朕允諾你不侍寢,但是沒有說過一點點親昵都不可以!別忤逆太甚!跪下!”
楚淩霜立即起身在他麵前跪下,抬眼看著他,不敢再有任何抵觸。百裏瞻端坐不動,手指再次拂過她的眉眼,摩挲著她的臉頰和唇瓣,他漸漸用力,她不敢避開,又無法忍受,眼淚不覺便滾落下來,淌了他一掌心。
百裏瞻惱恨無比,又舍不得懲罰她,收回自己的手,起身狠狠一腳踹開椅子,大步離去。
等他走遠了,墨熏她們才敢過來,惶然解勸道:“公主,你別哭了。”
楚淩霜微微閉了下眼,抹去淚水:“我要洗臉。”
墨熏趕緊打來一盆水,楚淩霜用力搓洗被百裏瞻揉得微微有些青紫的臉頰和腫痛的唇瓣,一連換了三盆水,卻依然覺得難受,怎樣都洗不幹淨。
忽聽身後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譏誚聲音道:“睿貴妃,你還這麼矯情做什麼?早就不是雛兒了,還裝純潔給誰看?”
楚淩霜轉身冷冷看向一連敵意和譏嘲走近的洛傾城:“我沒有想過裝純潔,隻不過是難以接受被不喜歡的人觸碰而已。豔妃,論起演技,誰能比得過你?其實你沒有必要將矛頭對準我,想讓男人喜歡你,除了提升你自己在他心裏的魅力值,沒有別的捷徑,你算計我隻會讓別人更鄙視你,遠離你……”
“夠了!”洛傾城勃然變色,袖子一揚打斷她:“別以為你騙取了沈崢的喜歡就了不起,如果你死了,就沒有人能再蒙蔽他的眼,他遲早會是我的!”
她怒吼之際,不動聲色的揚袖就用巧勁將墨汁和顏料碟子全部打翻,楚淩霜作出的那些軍服和戰盔繪圖全部被暈染得一塌糊塗,林池等等侍衛大怒,無不趕上前來刀劍齊齊出鞘:“豔妃,你太大膽!”
“本宮就是大膽又如何?!”洛傾城不屑的冷笑,揚手便是一捧毒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