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斜睨了她一眼:“你個黃毛丫頭算什麼高徒?你的醫術和他們爺孫倆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相差十萬八千裏。渡魂凝魄已經是接近於神跡的醫武雙修最高境界,宮主說當今之世也許唯有慕容凜老宗主有可能修煉成功了。”
茯苓訕訕的撇撇嘴,沈崢想要仔細詢問,老頭子已經不耐煩起來:“這酒你們是要還是不要?不要我就帶回去複命了,本夫子雖然在神月宮建功無數,可是也沒有資格獨享這滿葫蘆的酒。”
這酒對楚淩霜究竟是福是禍?神月宮主對楚淩霜是敵是友?是別有用心還是一念相憐?
沈崢無從判斷,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
楚淩霜心一橫,輕聲道:“沈崢,接著吧。我想再壞也不過是我死得更痛苦,反正都是一死,萬一有什麼轉機呢?我真不甘心剛和你相認,就時日無多再次與你長相離。”
沈崢接過老頭子手中的酒葫蘆,老頭意味深長一笑,一飛衝天,消失在朝陽初升的密林深處。
回到馬車裏躺下,楚淩霜這一輪的毒素發作已經過去,她讓沈崢倒了一點金黃色的最相思酒出來,用銀針檢驗,剛剛沾到酒液,銀針就變作烏黑。
果然劇毒!她手一顫,趕緊扔了銀針。
她托腮問:“沈崢,你說這樣劇毒的酒,會讓我必死無疑的定局出現轉機嗎?”
“幾乎是無稽之談,可是,萬一真的是可以留住你性命的藥引呢?”沈崢萬般糾結,這酒的確劇毒無比,又含有最強烈的致幻作用,服用肯定後患無窮,可是萬一它能讓事情出現哪怕一點點轉機呢?他實在不舍得眼睜睜看著香消玉殞。
就算有千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死,理想的話,是不是真的可以留住她的命?
沒有多做猶豫,他便將倒出來的那小半盅酒喝了,楚淩霜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嚇得幾乎窒息:“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感覺?你太輕率了!要試也該是我試,反正我都快死了,也不怕再中一種毒。”
“有我在,不準你再以身犯險!”沈崢仔細感受了片刻,除了腹部一陣陣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也沒有別的症狀。
經過了奈何奇毒那麼多天的折磨,他現在對其他毒素的摧殘已經不甚在意。
疼痛過去後,腹部隱隱躥起一股熱流,讓他腦子裏不期然泛起一些不合時宜的想象。
他有些不自然的避開楚淩霜好奇的注視:“霜兒,我出去透透氣,你安心休息。”
爐子上隨時都燉著補品,他自然不必擔心她會餓著,說完他便逃也似的下了馬車。
奇怪,這酒除了劇毒,致幻,還有什麼奇特之處嗎?楚淩霜拿起那已經被沈崢擦拭得幹幹淨淨的酒葫蘆,翻來覆去的打量,掀開瓶塞嗅了嗅,馥鬱醉人,沁人心脾,莫不是很好喝?
她和母親一樣,不喜歡飲酒,不管是烈酒還是各種花酒、果酒,米酒,不過眼前這酒實在太醇香誘人了,還帶著一點點上好蜂蜜的清甜氣息。
想了又想,她忍不住這誘惑,也倒了小半盅細細的品嚐著,真的非常好喝,不過喝完之後就開始難受了,腹部一陣緊似一陣的疼痛無比,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疼痛過去後,卻是莫名的熱流從腹部蔓延到全身,讓她開始燥熱難耐,忽然興起非常羞人的念頭,腦海裏不斷回放藥池中她剛剛蘇醒時和沈崢親吻的畫麵,甚至止不住滋生出更多幻想。
她雖然還沒有和誰做過更親密的事情,可是也不是小孩子了,隱約明白了這酒裏邊的玄妙,有催情成分!
難怪沈崢會逃命似的離開馬車,她不由好奇猜想,他剛才都幻想了什麼?
外麵寒風凜冽,馬車裏卻熾熱如暮春氣候,楚淩霜漸漸抵受不住那種灼熱躁動的折磨,臉上身上都沁出一層汗,她忍不住用力扯開自己衣襟想緩解燥熱,猛地意識到不妥,趕緊又將衣服整理好。
實在忍無可忍,她一狠心咬在自己手腕上,死死咬著不放,急劇疼痛和失血的眩暈慢慢襲來,她終於陷入昏迷。
昏迷中做了許多旖旎繾綣的美夢,似乎一直在和沈崢做著什麼羞人的事情,後來就回到了小時候,都是她從來沒有經曆過的美好童年,父親母親和她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沒有那些姨娘也沒有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們,父親看著她和母親的眼神那麼溫柔明亮,充滿寵溺意味。
原來真有這麼美好的一天。她止不住噙著淚笑道:“爹,我和娘終於能夠完完整整的得到你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