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跟著這樣一群被朝廷嫉恨的亡命之徒混嗎?玄櫻下午聽得南宮桀對處境的分析時,就有些猶豫,此刻沐妖嬈也這麼說,她更加為難了。
跟著他們,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分道揚鑣吧,她又舍不得,畢竟那家夥挺好玩的,她很喜歡和他鬥氣作妖鬧著玩的愜意感覺。
這麼一想,她堅定無比道:“我跟定他們了,不管前途吉凶。”
“好,正合姐的意思。”沐妖嬈豎起大拇指。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本來也打算跟著南宮老大混的。”
“你不是覺得他們前路凶險,跟著他們沒希望嗎?”
“總比我重返天香樓好啊。”
“你不是對南宮桀有意思吧?”
“不好說。老娘我看中的是沁王或者洛美人,不過他倆身份太高貴,年紀也比我小了不少,撲倒的可能性不大。南宮老大嗎,樣貌沒有那兩位精致,但是也不算太差,等我考慮清楚了再決定要對誰下手。”
玄櫻頓時充滿敵意的上上下下掃視她,又鄙夷又不忿:“你將目標放在別人身上吧,別打南宮桀的注意。”
“怎麼,他是你男人,別人都不能染指,甚至說說都不行?”沐妖嬈不屑的一哼:“就你這沒教養又不識字的野丫頭,也配覬覦那些叱吒風雲的男子?下輩子吧!”
“沐妖嬈,你以為你自己就很了不起嗎?雖然你五官和身材比我好了那麼一點,可是你什麼出身你比誰都清楚,憑你也配得到男子的寵愛?被玩玩還差不多。”
“你……老娘隻比你五官和身材好那麼一點嗎?”沐妖嬈氣得身子發抖,跳下來就撲向玄櫻的床鋪想要和她掐架。
玄櫻正待施展拳腳好好揍她一頓,茯苓嗬斥道:“你們有完沒完?那些男子是很優秀,可是你們自己足夠優秀嗎?你們配得上人家嗎?如果不能站在同樣的高度,被人家俯視或者根本視而不見,你們做再多的夢還不是一場空?還好意思打架?有本事就吸引人家來仰慕追求你們,別同性之間互踩,一點意義都沒有!”
兩人被說得臉上訕訕的,各自瞪了對方一眼,回到自己床上躺下。
世界終於清靜了,茯苓毫無睡意,瞪大眼睛看著帳篷出神。
翌日三更天,沈崢便快馬加鞭趕回帝都參加朝議,遞上自己辭去兵權和王爺身份,做一介布衣平民的折子,同時將虎符和沁王印璽也交給皇上,他舍棄一切,隻交換一個條件,想帶走楚淩霜,陪她走完剩下的日子。
沈嶸昨晚也輾轉反側了一夜,期盼沈崢為了楚淩霜,能夠放棄一切。
奪去他的兵權,削去他的王爺身份,這是他多年來最夢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他真的舍棄一切換楚淩霜,他卻又深深震撼和猶豫了。
這一放手,天下人皆知,他還有什麼資格再追求楚淩霜?百年之後與她同葬,也不過惹人笑話而已。
他沉吟不決,百官議論紛紛,無不覺得沈崢今天瘋了,竟然為了一個馬上就要入土的女子,放棄王位和兵權,不但失去了逐鹿天下的憑仗,也為日後埋下任人宰割的因子。
沈嶸在留住楚淩霜和緊握帝王最高權柄之間掙紮,最終,他微微一笑道:“好,大丈夫落子無悔,朕準奏。”
“多謝皇上成全,草民希望等下就可以帶她離宮。”
沈嶸臉色蒼白起來,咬牙道:“準奏。不知道你準備帶她去哪裏?”
“草民也不知,看她的意思吧,她喜歡去哪兒,草民依著她的意思便是。”
交出兵權和王爺印璽,沈崢向皇上和眾臣施禮退下,徑自去了清璿宮。
沈嶸向一邊的夏公公使了個眼色,夏公公會意,立即跟了去。
清璿宮寢殿裏,楚淩霜正和慕容羽說著話,一見到沈崢進來,不禁呆住,癡癡的凝望良久,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沈崢也定定的遙望著她,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大步走上前去:“影兒,我來了。”
一聲影兒,讓楚淩霜鼻子一酸,她的唇顫了顫,想要開口,卻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麼。
慕容羽輕咳一聲道:“要不我先出去,你們好好聊?”
沈崢這才將目光收回,落在慕容羽身上,看到他瘦得脫了形,臉色蒼白如紙,氣色比當日去蓬萊洲求醫初見時還要差得多,他不禁吃驚:“慕容公子,早知道你病成這樣,我們應該帶著淩霜去你那裏求醫。”
慕容羽淡淡一笑:“我已經五年沒有離開過蓬萊洲,正想出來透透氣,再看一看這萬裏山河。”
楚淩霜悠然神往的歎口氣:“能夠出去走走真好。”
沈崢微笑問:“你想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