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城麵如死灰,她的一切籌謀,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除了自己,天下再無第二人知道,卻不料,洛傾顏憑借對她的關注和推測,竟然全部都知道了。
如果這一切傳到沈崢耳朵裏,她一場算計就會全盤落空,而且會讓沈崢更加厭棄。
“洛傾顏,你想怎麼樣?”她顫抖著問。
想殺了他滅口,可是他的武功和毒功,絲毫不比她差,她一時間根本就殺不了他。
洛傾顏冷冷一笑:“我不想做什麼,隻是提醒你,我想做什麼你最好不要過問,你的事情,我也懶得插手。”
“真的嗎?你不會將我的秘密告訴沈崢?”
“我為什麼要告訴沈崢?他能不能認出真正的影兒,不關我事。楚淩霜和誰在一起,也與我無關,她最終是沈嶸還是沈崢的女人,但看她的造化,我洛傾顏沒有那麼無聊費心費力修改她的歸宿。”
“你敢發誓,不插手這些事情嗎?”洛傾城緊張的問。
“我為何要發誓?洛傾城,別試圖威脅我,本少爺做事,隻看心情,你最好別惹我不開心,不然我真的有可能拆穿你的真麵目,讓你一場空歡喜!”
“好,我不惹你,洛傾顏,你也不要壞姐姐的事,你想趕去皇宮救她是嗎?那你快去吧,她恐怕凶多吉少。”
“不要再提姐姐二字,太讓人惡心!”洛傾顏說完身形一縱,飄然遠去。
洛傾城暗自咬牙,看來必須想辦法盡快除掉這個從小就非常礙眼的小子,有他在一天,她的一切就都籠罩著一層陰影。
冬天天黑得快,沈嶸趕回皇宮的時候,已經暮色沉沉,看宮女太監們惶恐的臉色,不用問他就能想象得到,楚淩霜被弄去了哪裏。
這二十年來,他母後蘭鳳儀在這後宮裏謀害的人命,單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凡姿色過人或者才情高的,有可能獲寵的都會被她施虐甚至害死,與她對著幹的更是沒有一個能夠逃過她的毒手。
那座偏僻的廢殿,不知是多少紅顏慘死的修羅地獄。
他曾經一再申明過,不管她怎樣荼毒後宮,他都可以不計,隻要別招惹楚淩霜,除了她,這後宮裏其他女人的生死他根本不關心。
沒想到,他的警告竟然失效了,她嗜血的魔爪,竟敢伸向他的楚淩霜。一進去廢殿,他渾身的血都是一冷!
四下門窗洞開的廢殿裏,狂風卷著雪粒在地麵積了厚厚一層,針墊上的女子渾身淋漓的血都已經凝結成冰,單薄的衣裙,到處都是斑駁血痕,整個人像是一具凍在血池裏的冰雕,抱她起來的時候,令人毛骨悚然的針墊因為與她的血肉凍在一起竟然連帶著被扯起來。
擺動的針墊上密密麻麻的鋒利鋼針瞬間紮在他胳膊和腿上,疼得他微微蹙起眉頭,作為男子他都覺得這麼痛,而弱不禁風的她又該是何等體會?!
夏公公和兩個侍衛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將針墊從楚淩霜身上取下,低頭看著沒有一絲聲息的她,她慘不忍睹的十指,遍體的鋼針針眼,她被打得腫脹變形的臉,還有破損嚴重血糊糊的雙膝,別處不知道還有什麼傷。
沈嶸臉色越來越陰沉,抱著她大步離開廢殿,送回他的寢殿,宣所有太醫火速前來會診,又加派足夠人手守護在寢殿外,然後他帶著嗜血殺氣去了鳳安宮。
太後正好整以暇的歪在鳳榻上品嚐點心,當花紋繁複奢華的門被一腳踢開時,她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冷冷問:“你想怎麼樣?”
沈嶸幾步衝到鳳榻邊,狠狠扼住她的喉嚨,厲聲反問:“你想怎樣?!蘭鳳儀,你明知道我唯一動心的人是誰,你偏要最殘忍的對她?!”
“這樣就算殘忍?你不是不知道我對付你父皇那些女人時的手段,比今天這個有趣多了,楚淩霜所承受的算什麼?我還有更有意思的玩法。”太後蘭鳳儀脖子被他掐得見血,呼吸不暢,卻沒有絲毫懼色和愧色,笑道:“為了一個醜陋無比的賤人竟敢直呼母後的名字,沈嶸,你真是太出息了。”
“閉嘴!再敢說一個侮辱她的字眼,我一掌斃了你!”
“殺呀,你將我蘭家的人九族盡滅,我看你早就想連我一起滅了!”太後陰狠如蛇的眼睛瞪著他,麵容幾近扭曲:“蘭家覆滅,等於斬斷我的手臂腿腳,讓我隻能局促在這後宮之中,無法染指朝堂上的任何事情,沈嶸,你太狠了!他們怎麼說也是你的外公舅舅表兄弟,你竟然一個都不放過!”
“我放過他們,誰放過先帝和他後宮的那些嬪妃和子女?我繼續縱容他們,大秦國的百姓還有沒有活路?他們罪惡滔天,百死難贖其罪!”沈嶸憤然道:“如此清雅高貴的一個姓氏,生生被你們這一大家族的人給玷汙了!你真不配用這種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