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等我東郊碼頭,人聲鼎沸,噪雜的聲音,響在頭頂。汗流浹背,現在上海還沒有開始修建飛機場。因此碼頭的人格外的多。
高翔雙手護著嬌妻,緊緊的攬著她,唯恐她被人群衝擠到。
艾斯醫生今日的回國,昨天高翔告訴廖朵欣,廖朵欣便想著來送他一送,畢竟他也曾多次救她。高翔便也跟著來了。
顧溪抱著艾斯醫生的行禮,句句叮囑,“師傅,路上你一定小心,小心小偷。他們看你一個人,肯定會盯上你的。他們要錢你給他們錢。”她在電視上看過,輪船也會有小偷的,有的人為了搶回自己的錢,被小偷打的半死,最後還被扔進海裏,落了個屍首無存的下場。很慘的。
“放心吧,輪船很安全。”艾斯醫生看著自家小徒弟,心裏一陣暖熱。小徒弟懂得貼心人了。
輪船的號角聲想起,在催促上船。艾斯醫生朝後麵的高翔擺了擺手,接過行禮,轉身登上了輪船。
站在夾板上望著自己的朋友們,他覺得自己這一趟並沒有白來。
“師傅,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會想你的。”顧溪跳起來。舉起手,在人群中揮動著。
又一陣的號角聲吹響,岸上的人把禁錮的鐵鏈放開,輪船在一陣濃煙滾滾中,緩緩而去,越走越遠。那些送行的人也漸漸了離開了。
“顧溪,艾斯醫生走了。那裏就你一個人,和我們一起回去吧。”廖朵欣道。
“還是不要了。你們兩個剛剛新婚,我怎麼可能會做個電燈泡呢。”顧溪擺擺手,連聲拒絕。
“我先走了。”顧溪冷汗直冒,有這麼嚴重嗎?我不是沒有答應嗎?幹嘛一直放冷氣。臨走之前,瞪了一眼高翔。
“我們也走吧。”高翔攬著她,為她打開車門。
兩人坐在後座。相顧無言。
車子行駛的平穩。
“等一下,停在這裏就行。”廖朵欣說道。
“怎麼了?”高翔問道。
“你不用送我到報社,馬上電車就到了,我坐電車過去。”要是被報社的人看到了,不知送道怎麼說,還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翔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強求,在她的親上親吻了一下道“注意安全。”
廖朵欣紅潤著臉,點頭。打開車門。電車正好停在站台旁。“我先過去了。”
高翔扭過頭看著電車,這時人還不算太多。
廖朵欣急步跑到站台,朝高翔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笑,登上了電車,找到了一個可以坐的位置。
電鈴聲,叮叮響起。電車緩緩而走。
直到,電車消失眼前,高翔才扭過頭,對司機道。“百樂門。”
車子揚長而去,濃煙卷卷而升。
“朵欣。”廖朵欣一踏進報社,陳主編便在後麵叫住了她。
“主編好。”廖朵欣笑道。
“你不是剛剛結婚嗎?不在家多休息幾天。”陳主編道。
“家裏也沒有什麼事情。就來了。”廖朵欣道。
“真是抱歉,沒有參加上你的婚禮。這是給你的結婚禮物。”那天正好有些私事,就這樣錯過了。
“謝謝,陳主編。”廖朵欣興興然接過禮物。
“進去吧。”陳主編道。
兩人走進了報社。
——
夜晚,陸督公府也是熱鬧非凡。那些姨太太們很快便被李叔,從彭城接過來。
“大上海可真漂亮。怪不得這麼多人都希望朝大上海跑。”坐在李叔旁邊的二姨太豔羨道。
“二姐,你看,夜晚像白天一樣。”四姨太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麵,亮如燈晝的夜晚,如星火般璀璨,閃著耀眼的光。
“李叔,咱們還有多久才到啊。”三姨太太並沒有將太多的眼光放在外麵的花花世界,隻是想著什麼時候到。
“三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啊。”四姨太擔憂道。
整個督公府都知道三姨太,對轎車敏感,人一坐車渾身上下疼的厲害,甚至有時候還會吐。都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說,她是享受不了福的命。
“三姨太,你放心,過了這條街就到督軍府了。”李叔一麵開著車,一麵說道。
“真好,終於可以見我們的寶貝軍兒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吃胖了沒有?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給彭城那邊通個電話。”二姨太道。
“二姨太,少爺現在不在府裏。”李叔道。
“不在府裏,去哪了?”二姨太道。
“老爺把少爺送去軍校了。”
“什麼?送軍校。”三人齊聲道。
“老爺這是發什麼瘋啊,軍校那種地方是軍兒能去的,不死也要脫成皮。”四姨太掏出手帕,擦拭眼角的流出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