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無名。
水,也無名。
有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這山,高不過百米,長不過幾裏。遠遠看去,就像三座土丘包子聚攏在一塊,剛好形成一個“山”的字樣。山的下麵有一條河流經過,河水不急,在這三座土包子中間聚成一個潭,潭水清澈透明,就像一麵圓圓的大鏡子。
山腳下,潭水岸邊,一間木屋,不大,卻十分精致。
從木屋那邊,時不時傳來歡笑聲,在山間水麵上來回蕩漾。談笑的,是兩個豪邁的漢子,三十五歲上下,其中一人身穿白衣,麵如白玉,顯得有些書生氣。而另一人身穿灰衣,背上一個半舊的鬥笠,雖不如白衣人俊朗,卻是兩眼放光,英氣逼人。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拱手:“江兄,好的一年來看我一次,這可是讓我足足等了三年啊。是不是該先罰酒三杯。”
灰衣人麵帶慚愧之色,輕歎一口氣,:“薛兄,我何嚐不想一年來看你一次。人生最得意的,莫過於和薛兄喝酒、比劍。隻是下不太平,我也隻得失信於你。要是罰酒三杯,那我就先幹為敬。”完,他倒滿三杯酒,皆一飲而盡。
白衣人看著他喝完酒,:“我早已不過問下之事,一心隻想和沁嵐在這裏,過著平凡的生活,了此一生。下太平不太平,豈是你我能改變的?”
灰衣人又長籲一口氣,:“薛兄,當年我倆秉承師傅遺誌,一起闖蕩江湖,殺貪官、除惡霸,是多麼的意氣風發。而現如今,你退隱江湖,在這青山綠水間,與佳人作伴,怕是早已忘記了師傅的教誨了吧!”
白衣人聽了,臉上麵色暗淡下來,:“恩師教誨,牢記心間不敢忘,不敢忘……”端起一杯酒,又道:“江兄,三年未見,隻怕是千言萬語,一言難盡。今日隻求喝個痛快,明日再與你討教討教幾招劍法,如何?”
灰衣人:“你這又是嫌我囉嗦了,哎,不也罷。就依了你,今日隻求喝個痛快。”舉起杯,又是一飲而盡。
白衣人又:“這杯子喝起酒來,不是那麼的暢快,不如我們換大碗來喝。”
灰衣人哈哈一笑,:“大碗來喝也未必暢快,幹脆抱著酒壇來喝,就怕你這裏沒有酒。”
白衣人笑著:“江兄過慮了,每年這個時候,我都為你準備了足夠的酒,就擔心你不能如約而至。”
灰衣人哈哈一笑,:“這不是來了嗎?”
白衣人也是哈哈大笑。
正在兩人笑談間,一個美麗的婦人端著菜,從裏邊走了出來。這婦人就是薛斳的愛妻林沁嵐,身穿淺黃色的衣裙,顯得格外的大方。她把菜端上桌子,輕聲對灰衣人:“江嶽兄弟,你要是來喝酒,我就做些好菜給你下酒。如果你要是想帶走薛斳,我可是一萬個不歡迎你。”
灰衣人收斂笑容,:“嫂子盡管放心,在這裏我隻喝酒。不其他的事。”
那美婦人微微一笑,:“那你們就喝好,我再給你們做幾道菜。”完,轉身進了屋。
白衣人站起身來,轉身麵向潭水,遙望遠方,心中的憂傷漸漸湧現出來……
這喝酒的兩人,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中原雙俠”,白衣人名叫薛斳,八八六十四路《龍吟劍法》,可謂是下無雙,手中寶劍上刻有“白龍”二字,江湖人稱“白龍劍俠”。灰衣人名叫江嶽,九九八十一路《海淵雙鉤》,更是殺貪官惡霸無數,江湖人稱“催命判官”,這雙鉤一柄刻著“赤日”二字,一柄刻著“冷月”二字,所以又有人稱他為“雙鉤大俠”、“日月大俠”。
0多年前,太平國求王林鳳祥奉命與定胡侯李開芳、平胡侯吉文元率領精兵兩萬北伐,一路上可謂是所向披靡,直逼北京,嚇得京城內一片慌亂。
隻可惜由於太平軍轉戰千裏,三軍疲憊,孤軍深入也使得糧草供應不足,不得不放棄攻占北京城的戰略,而轉向攻占津。
在攻打津時,又受到清軍頑強抵抗,久攻不下,隻得退守離津不遠的鎮--靜海。在與清軍對峙多月,而援軍遲遲沒有消息,三軍糧草也幾乎殆盡,形勢十分嚴峻的危難時刻,不得不決定向南後撤。
在後撤之時,平胡侯吉文元命令親兵部將韋不思、羅士貴領100餘人,喬裝打扮成平民百姓,躲過清軍追殺,潛伏在關東地區。這百餘人在關東一帶秘密活動,為將來的再次北伐做準備。
太平國覆滅之後,韋不思、羅士貴殘部也遭到清軍的殘酷追捕,幾番惡鬥下來,逃的逃,死的死,最後也就隻剩下他兩個全乎人了。不得已,韋不思假扮成道士,改稱“鍾無恩”。羅士貴假扮成和尚,號“海靜和尚”。兩人就此分開,遊走於江湖,等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