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災難和新生(2 / 2)

這是一個古老的羌寨村落,羌族在地震中損失最慘重。但這個村落由於處於地震波波穀,因此受災並不嚴重,現在已經是重點保護的村落。同時對外開放讓外來人參觀,並也提供住宿。

兩個人選了一家人家住了下來。

吃過東西,洗漱完畢,嚴濤帶佟涓涓爬上了這家的碉樓。羌寨房屋最具特色的就是碉樓。碉樓內的樓梯十分狹窄陡峭,兩個人小心翼翼地登了上去。

兩人來到最上麵,向外望去,夜晚的大山別有一番美麗,天幕低垂、月朗星稀,一切仿佛觸手可及。遠處是家家矗立的碉樓,個個碉樓聳立在山間,像座座古堡。據說是以前用來防禦,瞭望的。

觀望了景色,兩個人從碉樓下來,到了二樓的平台上。

這是一個靜謐的夏末初秋的夜晚,溫度不是很低,但山區的夜晚仍有些涼意。嚴濤拿了件外套給佟涓涓披上,“涓涓,你困麼?”

“不困。”佟涓涓搖搖頭。

“那我們聊會天。”

兩個人坐在平台上,邊看星星邊聊起彼此的生活。

嚴濤又和佟涓涓聊起自己的家,他小的時候媽媽去世,大學三年級的時候生病的爸爸去世,後來,家鄉發生地震,所幸家裏奶奶和弟弟妹妹沒事,但他們也失去了一些親戚和朋友。

其實他一度想留在上海,拚出一番天地,但他知道那樣太自私。他堅持念完四年大學,回來照顧家裏的奶奶,還有弟弟和妹妹,同時,他要回到家鄉報答給與他恩賜的家鄉人、家鄉的山和水。

這是他無奈的選擇,也是他不悔的選擇。

嚴濤又問佟涓涓,看她憔悴了這麼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佟涓涓將嚴濤離開後,她相親,遇見肖生柯,到發現他是同性戀,但卻選擇訂婚,並最終還是分手的事情告訴了嚴濤,另外她告訴嚴濤,自己最親愛的爺爺去世了。

嚴濤非常心疼,他眼裏那個長不大的涓涓,那個小公主,應該至始至終都是幸福的,不管他在不在她身邊,她都應該是不必經曆風雨,永遠沒有憂愁的小公主。可現實竟是那樣的殘酷。

佟涓涓瞪著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嚴濤,她看出了他的心疼,她很開心,即使自己再傷心難過,但隻要看到嚴濤心疼的眼神,佟涓涓就覺得值得。

佟涓涓等著,等著嚴濤給自己一個擁抱或是一個吻。她知道他們是沒有未來的,但至少有現在,她想像大學一樣抓住他們能在一起的每個日子。

嚴濤看出了佟涓涓的等待,他也很想將靠在肩上的佟涓涓摟進懷裏,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嚴濤避開佟涓涓的眼神,“涓涓,夜深了,風大了,我們進屋吧。”

佟涓涓覺察到了嚴濤的變化,問到,“這些年,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嚴濤抬頭看了看遠方,“嗯,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結婚了。”從見到佟涓涓那一刻起,他就想告訴她,但他始終開不了口。

“是麼,怎麼沒告訴我?我都沒有給你準備禮物。”佟涓涓有些意外,卻又想故作輕鬆。

“一直想開口,但不知道怎麼開口。”嚴濤憨厚地笑笑。

“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佟涓涓不敢再看嚴濤,她怕他看出她的慌亂。

“一個很樸實的女孩,算是有緣吧。”

“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回來以後在當地縣城的學校教書,她是也那裏的老師,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哦,那你們有孩子了麼?”佟涓涓又問了一個讓自己內心更加爆炸的問題。

“是的,有了一個孩子,現在才十個月,很頑皮。”

佟涓涓的心陡然掉進深穀,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一去不複返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和肖生柯的結束像是乘坐的火車行進到了終點,有不舍有難過,但最後是平靜地下車,趕往另一個目的地。而和嚴濤一次又一次地擦肩而過更像是宿命,不管她多麼不舍多麼痛苦,她都必須要向命運低頭。

佟涓涓感覺到深夜的冷了,她抱著雙肩,沉默不語。

嚴濤也突然沉默了,他知道這是對涓涓的根根針刺。

他感受到佟涓涓小小的身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終於忍不住攬過涓涓,用自己僅有的一點溫暖來驅走佟涓涓身上的寒氣。然而他再也不是她的嚴濤了,他無法保護她。他真心的祈禱,佟涓涓能遇見一個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