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風吹到臉上的感覺沒有夏的灼熱感了。”
黃泉路上,開口的男人被黑色鐵鏈鎖住了喉嚨和雙手雙腳。黑白陰差以及鬼在身旁左右,開路的鬼忽隱忽現。男人的前後都有著一同前往地獄的人,同行的有男有女。死於非命的各種模樣,都是垂頭喪氣一般的走著。安樂死去的人,東張西望臉上難掩不舍。而男人卻很灑脫,不像一個即將奔赴刑場地獄的人。而像,解脫又擁有懷戀。
“江書塵,我勾了很多的冤魂惡鬼了。咋遇到你這個奇葩了,明明都被我們抓了還這麼開心。”
白無常此時開口道,拿著陰令輕輕的拍了一下男人的額頭。他跟黑無常倒是很喜歡江書塵這個人,自從在人世間抓到他以後,這隻孤魂沒有反抗也沒有鬧,一路上行了九九八十一日這江書塵連一句抱怨都沒有。甚至,看見了快樂。
“哈哈哈各有各的誌,我誌在遠方。隻可惜,我寒窗苦讀十九載。翻山越嶺赴考,摔死在山淵。做了幾年的孤魂野鬼,想透了自己,想明了一生。”
男人大笑了幾聲道,笑聲裏悲愴又落寞。白無常走過江書塵旁,解開了鎖在男人喉上的鐵鎖。隨後便一言不發的走開了,白無常的沉默其實他比誰都明白那種感覺,孤獨無人黑夜白晝不停的痛苦。他熬不過,做了鬼差。
“如果可以重新再來一次,你還會赴考嗎?”
白無常突然回頭對著江書塵溫柔的笑道,無神的眼中似乎有別樣的情緒在其中。
“人活一生,如果庸庸碌碌毫無作為隻為一鄉野村夫。不知上進,不明世。又白走一遭,又怎提生或死!”
江書塵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石頭是冰冷的。黃泉道上是冰冷的,江書塵感受不到溫度的冰冷。白無常走到江書塵身旁,彎身輕聲道。
“一如地獄,需受十年勞苦,五年水火,三年苦痛。十八載後,萬魂中百人有機會投生轉世,而百人中唯一人能轉世為人。閻王等會兒和判官會審判你們這批陰魂,像你們這種孤魂野鬼駐留人間的。最輕的下場都是入十層囚,十層囚牢即為煉獄。你在判官詢問你時,切記勿多言勿頂撞。落一個好下場,十八載後投人道,成為一方巨掣。而不要讓你我再相遇,讓我再用這鎖鏈拿住你又回煉獄。”
江書塵此時認真的將白無常下的話,一字一句的記在心中。他也沒想到白無常這位凶神惡煞的鬼差,居然會對自己上心。一句道謝後,白無常便走開了。
黃泉路後奈何溝,孟婆清湯哽下喉。奈何橋上前世清,入了地獄莫有情。
“前麵就是奈何橋了,你們前世往事在過了這座橋以後都會煙消雲散就此清空。你們既然都死了,就不要再對你們生前那些些個往事念念不忘了。不忘即苦痛,忘了就是解脫!”
黑無常此時麵無表情的對著眾人道,然後帶著眾人朝奈何橋邊走去。有的人聽到黑無常完的以後,嚎啕大哭慌亂不已。有的鬧事被鬼鞭打,江書塵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黑白無常參見孟婆使!”“參見孟婆使!”
當黑白無常跟鬼們走到奈何橋邊以後,對著一個半老徐娘般的女人單膝下跪道。
“一碗清湯愁破頭,落喉下肚一場空。喝了這碗清湯,無色無味就像今後的你們,無知無為。”
半老徐娘的孟婆冷漠的看著江書塵眾人,她身為這地獄中人已經見過來來往往無數的人了。在場的眾人,大鬧的,悲傷的,哭泣的,反抗的,很多很多。不過江書塵太過於平靜了,倒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喝過的人,可以走了。奈何橋,才是真正的痛苦。”
孟婆已經冷漠道,話語中更是冰冷到沒有丁點情緒。江書塵此時搖搖晃晃的走向奈何橋,他此時喝下以後竟全身無力。
“怎麼回事,大腦怎麼會一片空白。手腳全身無力,好難受!”
江書塵是第一個喝完孟婆湯的人,喝完之後反應就立馬出來了。其他同樣此時出現了一樣的情況,有的人卻是直接倒地不起昏迷。執念越深,陷得就越深。
“陷進去了,就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