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風月樓裏發生了一些奇事,讓奴家水煙心生憂慮,眾所周知,風月樓曆來有選舉花魁的傳統,每隔三月舉行一次,可這一年卻讓人犯了難,前前後後的花魁都在當選之日無故消失,沒過多久屍體就會被發現在風月樓那池裏,渾身腫脹發白,麵目模糊,哪裏還看得出來之前風華絕代的影子,直教人認都不敢認,風月樓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如今算下來也已經換了三個花魁了。\"
\"才開始的時候,媽媽本來把事情壓了下來,可次數一多,外麵的風言風語哪裏是能輕易堵住的,連著生意都差了不少,從前那些姑娘們為了當花魁都爭著強破了頭,而如今,花魁這個名號就意味著斷頭台,讓人不由得心裏發寒。\"
說道這裏水煙打了個冷顫,哀歎了一聲,繼續說道:\"再過兩天又要到了花魁爭奪的日子了。\"
寧陵有些疑惑地問道:\"既然這花魁已經遭殃了這麼多次,為何還要進行著花魁選拔呢,不是故意害人嗎?\"
水煙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說道:\"這花魁選拔哪是那般輕易能取消的,這裏地處皇都,又是達官貴人們經常往來的地盤,如果擅自取消了,背後的利潤不是這麼簡單的,不知道有多少貴人們利益受損,隻是可憐了那些姐妹們。\"
鍾離亦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道:\"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些人拿著這些昧良心的錢不覺得晚上睡不安寧嗎?\"
水煙神色一窒,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輕聲說道:\"姑娘真性子,但在外還是要慎言,小心惹了禍端。\"
鍾離亦眉頭一挑,心頭並不認同,但因著水煙這一番話中盡是好意,沒有反駁。
\"但我聽水姑娘剛才一曲,曲中盡是哀歎自己人生多舛,不知是何緣故?\"寧陵有些猜測,但不敢確認,隨即問出了口。
\"公子果然是擅長音律之人,奴家剛好也說到這裏了,我正是因為這件事而愁,過兩天就是花魁大賽,而媽媽總是在私下裏朝著我按時了許多次,我都裝作沒聽懂,而今天更是明示這一次的花魁是我,所以今天的曲子不由得帶了一些悲涼的情緒。\"
鍾離亦仔細看著水煙,說道:\"確實姐姐當的起花魁二字,明媚如花,眉眼皆畫。\"
\"姑娘切勿取笑奴家了,奴家命生的賤,不過是個妓子,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人生做不得主,左右不過覺得以後的日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而今連生死也不能由自己做主了。\"水煙苦笑道。
鍾離亦看著水煙這個樣子,不由得緊蹙著眉頭,轉頭看向了寧陵,寧陵神色一鬆,朝著鍾離亦點了點頭,鍾離亦鬆了口氣,說道:\"水煙姐姐,我們這幾天在這裏住下了,你的事包在我們身上,不會讓你這麼早就去見閻王的。\"
水煙看著兩人,她在青樓呆了這麼多年,來來往往的人,訓練了這麼久,看人還是有點眼色的,這兩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且這兩人看起來也都是熱心腸,她也是被逼急了,才病急亂投醫,一股腦兒給他們說了,說不定他們真的能救她以及這青樓的眾多姐妹們,隨即朝著寧陵和鍾離亦兩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