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錦手裏頭的簪子是戰青城送的,用特殊的材料打造,其質地很輕,但殺傷力很大,隻要稍稍用力,那簪子尖銳的尖便可輕易刺透骨髓。

趙阮誠又道:“鳳錦,我不管你心裏如今有了誰,你都隻能是我的,你好好休息,我便不擾你了,晚些我來尋你一道用午膳。”

他轉身退了出去,蘇鳳錦將床上的東西都砸了個遍,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床上,外頭的婢女魚貫而入,將蘇鳳錦弄亂的東西一一整理妥當。

蘇鳳錦緊握著簪子坐在床上,視線掃過窗外,外頭黎明的曙光已經亮起來了,太陽打窗外跳了進來,落在床邊,今兒,原也是一個不錯的日子,隻是蘇鳳錦身處美景之地,卻再無心去欣賞。

蘇鳳錦失蹤了一夜,她之所以被發現失蹤了,那是因為顧府的人都放了出來,懷安王跑去書房尋蘇鳳錦,卻見書房裏沒有人,一時覺得奇怪,將見生叫來好一番詢問才知去了雲繡坊,再這麼一追問,這才發現人出事了。

如今顧府上下倒是難得齊聚一團,顧東風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顧府的人出去尋人,見生打外頭回來,在眾人充滿希冀的目光中搖了搖頭:“還是沒找著發,要我說,幹脆將戰二爺那頭狼狗喚來聞一聞味道,順著那味道去尋人,豈不快些。”

懷安王覺得這話在理,頂著胖乎乎的身子去找人發,被顧東風攔了下來守著顧府,顧東風隻帶了見生一道去了小舊屋尋戰青城。

戰青城正在與柳客舍下棋,陽光暖融融的散在身上,於這樣寒涼的天總容易讓人變得慵懶。

顧東風簡單的說明了來意,戰青城棋也沒心意下了,掏出個帕子讓那狼狗聞了聞,隨即一行四追著那狼狗奔了出去。

四個人裏頭有兩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相較之下這書生就比較聰明了,知道買兩匹馬跟著跑,那兩武功高強的直接邁開腿,風一般的竄出了長安城奔向了齊英山。

齊英山山勢陡峭,荊棘與枝葉格外繁茂,根本極難登上去,狼狗這種動物又不會挑好走的道來走,於是四個人便跟著一條狼狗四處亂晃,一路晃晃悠悠的在山裏頭轉。

柳客舍按住戰青城,指了指遠處的峰腰:“你看,那邊還掛了戰旗,莫不是那已經揭杆起義的江南七十二將官?”

戰青城吹了一聲哨,狼狗竄了回來。

“你們三人去辦件事,這兒我繼續找。”戰青城同這二人嘀咕了幾句,四人兵分兩路,戰青城隻身前往那峰腰處的營寨。

他到了那營寨之後便一直藏匿著,等待著一個絕佳的時機的到來。

夜色悄然來臨,戰青城遠遠的便瞧見蘇鳳錦與趙阮誠款款而來,二人有說有笑的模樣真真是紮眼。

戰青城身旁的狼狗一雙綠幽幽的眸子在夜色裏格外滲人,隻是因為隔著一定的距離,那寨子裏頭的人不曾察覺。

蘇鳳錦不動聲色的同趙阮誠挪得開了些,采取懷柔政策:“阿誠,我們小時候可有些什麼趣事?好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無論她是不是那位小殿下,她依舊無父無母的孩子了,這一點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趙阮誠摘了一朵秋海棠別在蘇鳳錦的發間,笑意儒雅:“你可記得這秋海棠?那時候你是極喜歡這花的,好幾次你都將這花往我頭上戴,還說男人戴花好看。”

蘇鳳錦望著遠處的山脈有些恍然,那山脈之中她忽的瞧見一雙綠色的眼睛,在那眼睛的旁邊,隱隱約約的月光下,依稀裏似乎藏匿著一個人。

蘇鳳錦的指尖發著顫,一顆心跳得厲害。

趙阮誠見蘇鳳錦怔怔的瞧著某處,抬眼望去:“如今的月色不大亮。過幾日月圓的時候會亮上許多。”

蘇鳳錦慌了神,扯了扯趙阮誠的衣袖子,糯糯道:“阿誠,我有些冷,進屋吧。”

趙阮誠將披風扯下披在她的身上,笑意裏添了些滿足:“可要請個大夫過來瞧瞧?若是風寒了,可是要受罪的。”

蘇鳳錦搖了搖頭,拳頭悄隱在衣袖子裏,笑得牽強:“不妨事,隻是有些冷。阿誠,你不用去處理公務嗎?如今這麼多將士在這裏呢,若是你不管著些,不會亂?”

趙阮誠細心替她係了衣袍,溫聲低語:“這些將士都是先帝與並肩王手下的重將,當年先帝歿了之後便藏匿在江南,如今既是要推翻好昏君,他們自是有大用處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