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過牆梯(1 / 2)

車輿裏點著一盞微弱的燈,將趙阮誠那儒文爾雅的麵容襯得越發柔和,他忽的伸過手來,碰了碰蘇鳳錦的手背,微微擰眉:“怎的這樣涼,喝杯熱茶暖暖身。”

蘇鳳錦將手攏在衣袖子裏,一時覺得有些尷尬:“有勞趙大人了,送我出巷弄就好。”

趙阮誠斟了杯茶遞給她,見她未接,笑道:“怎麼?難不成還怕我在這茶裏頭下毒?”

蘇鳳錦忙接過那茶抿了一口:“倒也不是,我剛從雲繡坊裏挑了繡樣出來,你也知道我家憶秋對繡品的要求極高,在那兒坐得久了些,茶……”

她輕點太陽穴,整個人有一瞬茫然,隨即便直直的撲進了趙阮誠的懷裏人事不醒。

趙阮誠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著,記憶打腦海裏躍出來,他已經好些年不曾這樣抱過她了。

記得最後一次抱她,還是她下轎的時候,那時候的蘇鳳錦坐在轎子裏睡著了,趙阮誠便將她抱了去拜堂,半道上醒了,鬧了好些笑話,隻那時候的自己,卻也是真的高興。

他垂眸,低頭在她額間親了親,溫聲道:“你倒還是這般,不知設防。若此番碰著的是旁的人,可如何是好。”

秋夜多涼薄,夜雨下得淅淅瀝瀝,天越發的冷了。

蘇鳳錦身處之地倒是暖和,隻是周圍都是下雨的聲音。

蘇鳳錦坐起身,披在身上的薄被自肩上滑落,燭光的剪影落在正看書的趙阮誠身上,趙阮誠見她醒了,合了書,溫聲道:“可有哪裏不適?”

這是一個極寬敞的屋子,屋子裏頭隻在各個角落裏了幾盞微弱的光照著明,屋子雖寬,卻無甚庶避之物,一目便看得清楚,蘇鳳錦抬頭瞧著頭頂上的房梁,有些茫然:“這是在哪?我睡著了?”

有侍從進來,朝趙阮誠福了福身,將茶盞擺在蘇鳳錦觸手可及的案幾上。

趙阮誠揮了揮手,屋子裏頭候著的人盡數退了出去,蘇鳳錦聽著外頭齊整劃一的腳步聲狐疑道:“這是趙府?”

趙阮誠近蘇鳳錦身前,握著她的手,歎了歎氣,言語真摯:“鳳錦,你放心,自今日起,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在一起,無論是誰也不會將你我拆開,我也必不會教你受半分傷。”

蘇鳳錦猛的將手抽出來,就地一滾滾進了床裏頭,冷喝道:“趙大人!你放尊重點!我是顧家家主。”

趙阮誠輕笑:“鳳錦,我自始至終都知道是你,隻是有些時候為了擾人耳目不得不刻意為之,當年放開你,原是我對不住你,那也是我第一次得知你的身份,在朝堂上,在軍營裏,有太多人對你虎視眈眈,我更怕因為你而替趙府招來災難,所以我便聯合母親演了這麼一出戲,鳳錦,我知你怨我,可,自從將你逐出府那日開始,我便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蘇鳳錦低頭瞪著自個兒的女裝,氣得臉都青了:“你換了我的衣服!趙阮誠,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恥!”

趙阮誠坐在床邊,指輕撫過那床上大紅被子上頭的鴛鴦繡紋,溫聲道:“我差婢女替你換的,鳳錦,你可還記得這床被子,這是你我大婚之日蓋的,這鴛鴦還是你親手繡的。這些年我日夜對著這床被子,你可知我有多想將你從戰府奪回來,可是我不能,那個時候,時機不對。”

蘇鳳錦縮在角落裏,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今這個地方她不熟悉,看來不是趙府,那麼趙阮誠到底將她帶去了哪裏。

“你在說什麼!”

趙阮誠拿了那書遞給蘇鳳錦,笑道:“鳳錦,你且看了這個再說。”

蘇鳳錦接了那書,打第一頁翻起,這書裏頭說的是顧老爺了與先帝乃結拜的兄弟,兄弟二人一個君一個臣,君立誓永遠信任顧府,臣立誓永遠效忠君主,二人征戰場沙,收複諸候列國三十有七,共出征上百次,最後隻剩下了東晉、北晉、以及南晉。三國簽訂止戰協議,顧其鏜被封並肩王,顧家世代顯赫,到了顧其鏜這一任,更是一個巔峰!

顧家子嗣頗多,嫡長女下嫁給太子成了太子妃,嫡長子繼承王位,原是極其榮耀的事情,可惜太子殿下急病亡故,太子妃葬身於一場火海,先帝常年征戰子嗣單薄,便隻得那一子一女,顧其鏜收養的義子娶了長公子,成了附馬,最後在先帝歿去時登基成了皇帝。

因著顧家是今上賜姓,所以皇帝與先帝同姓而不同血脈。

皇帝繼位之後便大刀闊斧的收拾朝臣,並肩王自請除去王位歸隱市集當起了商人,今上為堵眾人之口,便立其子為懷安王。

蘇鳳錦合了書,望向趙阮誠,腦海裏的疑惑越來越深:“你想說什麼?”

趙阮誠接了那書,垂眸輕笑:“鳳錦,你可知這其中還有一段秘事。事關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