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夫愁得頭發都白了,該想的法子都想了,今上如今卻是鐵了心似的,咱們在那乾清殿跪了大半宿亦無用……”
魏大人是個護妻的,如今正愁得皺了一張臉。
外頭忽的有人跑了進來:“小姐回來了,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魏府夫婦怔了怔,遠遠的見魏蘭馨撲了過來,忙將人接住,一家三口終於又聚在了一起。
魏蘭馨沐浴更衣,又用了膳,有父母陪著她,她才發覺,出了牢房之後的天是這樣的好,哪怕依舊陰沉,那風雪裏卻又添了幾分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的風雅之氣。
魏夫人執著魏蘭馨的手溫聲道:“回來就好,日後就不要再念著那戰府了,你父親在朝中四處走動,因著你的事也操碎了心,可如今你回來了,咱們也能鬆一口氣了。母親與你父親旁無所求,隻願你過得好。”
“母親,我這一切,都是蘇鳳錦那個賤人害的,我斷不會輕易放過她。”蘭馨一手打翻了桌上的茶盞,麵容扭曲,她恨,她嫁入戰府七年,卻沒曾想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和離?於她而言,這比要她同生共死更難受!她寧可戰青城對她說,你要陪著我一起死,也不要他來說這一聲抱歉,給這一封和離書。
魏夫人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蘭馨,你聽母親的話,過去了的就由著他過去吧,日後母親替你尋一門最好的親事,如今戰府都要沒了,你便是找那蘇鳳錦算了帳,又能如何?這日子終究是要過下去的。”
蘭馨咬牙切齒:“看見她我便恨,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這口氣我咽不下,母親,你今夜便去,派人將那雲繡坊給燒了,派人去將憶秋給攔了,讓父親將肖富貴調得遠些,我倒是要瞧瞧,那蘇鳳錦少了憶秋與肖富貴這兩個大頭鳥,她還能平平安安到幾時!”
魏夫人拍著她的手,溫聲道:“原也不用去尋,那蘇氏已經入了獄了。”
蘭馨恥笑道:“嗬,真真是報應!”
“你莫多想了,快些歇息。”魏夫人拉了蘭馨近床邊。
蘭馨挽著魏夫人的手撒嬌:“我想同母親一起睡。像小時候那樣。”
“好好好,都隨你。”魏夫人極疼女兒,便差人去回了魏大人,同魏蘭馨一塊兒睡下了。
蒙矓的夜色一點點退去,挽珠急瘋了,跑去七皇子府尋憶秋,憶秋頂了一張包得跟個球似的臉衝了出來,拉了七皇子朝衙門裏衝,七皇子到底是位皇子,半道上卻被皇帝給請回了宮,憶秋原是要去救人的,結果半道上又被人打暈扛走了,整個長安城風雪美淒淒,挽珠愁得快跑斷了腿。
陸雨薇大清早的便爬牆回了李府,結果去了卻見李均之同他那要娶進門的小妾在玩,玩的還是新姿勢,陸雨薇氣得也不戳破窗子去瞧了,一腳砰的一聲便將門給踹了,她冷笑:“好,好的很,李均之,我們完了!你記著,是我休了你!”
李均之嚇得擱在上妾胸上的手都忘記收了:“夫……夫夫…人,你怎麼……”
“嗬,我怎麼回來了?我還當你以淚洗麵呢,這小日子過得倒是不錯,這女人是不是功夫特別好?不過我瞧著也不怎麼樣,胸小,屁股生得醜,那張臉若是跟屁股調個位置許就好看了。李均之,你這品位,自打遇了我之後便直直往下掉啊。”陸雨薇若是在平日裏,定一巴掌一個全打殘再說,可是如今,她卻連打都無力了。
一個男人的心若是不在你的身上了,你便是再如何,也是無濟於事。
她轉身走到那書桌前,掃了眼花容失色滾進被子裏頭的小妾,冷笑道:“裝什麼裝,你先前在紅袖坊裏頭的時候還當眾與人交歡,如今卻在這裏裝清高了?不就是想當李夫人嗎?這位置我原也不稀罕,你若是要,給你就是了。”
她刷刷幾筆寫了休書,跑到李均之的跟前,將那一紙休書砸在他身上:“接好了,從今天開始,姑奶奶便可以追江湖各種美男子,一手牽幾個都是本姑娘的事,與你再無一文錢的幹係,你若是敢冒出來搗亂,本姑娘必不會手下留情。哦對了,你們大婚我許不會來了,不妨,就祝二位……白頭偕老同床異夢,早生貴子,頭頂綠帽子,不用送了,你家那破牆也忒矮了些,本姑娘披牆就是。”
她揮了揮手,笑盈盈的往外走。
李均之氣極:“陸雨薇!你可知我尋了你多久,我快將這長安城都翻遍了,如今你卻要來說休我?自古隻有男休女,?豈有女休男之理!你實在太放肆!簡直不知好歹不分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