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胸悶的感覺很熟悉,我趕緊叫Davis送我回去,我可不想在這種場合出醜。我還沒來得及走到davis身邊,牧已經抓住我的胳膊,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我還沒回答,牧已和他們打招呼,我先送Elaine回去,丹你先招待一下他們。還沒等丹回應,牧已經半擁著我離開包房。
牧擁著我到他的車裏時,我還有點感覺,到了車上就已經沒有感覺了。
醒來時,不知身在何處,頭靠在牧的身上。鼻尖蔓延過來一陣熟悉的體味,昏沉的腦子被迫清醒了幾分,我全身無力,問牧,這是哪,牧說,在濱海路上靠邊呢,牧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我,像是要把看進心裏,塵兒,你怎麼啦?我說,沒事,可能酒喝多了,有些暈。牧急急的說,酒喝多了,也不會有這種狀況,況且你今天你喝的酒並不多,我帶你去醫院。
我看牧急了,忙扯住他的衣服,別去醫院,先送我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牧很固執,非得送我醫院。我知道牧的脾氣,十年前就如此,隻要我有點不舒服,他就特別緊張,非得帶我去醫院,原來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輕言我哪裏不舒服,免得他緊張。這次我看拗不過他,答應他,明天明天一定去,今晚先送我回去。
頭昏沉沉的,全身乏力,隻隱約記得到了社區,牧抱我下了車,進了電梯,進了房間,意識開始模糊,沉沉睡去。
半夜酒醒,身邊有熟悉的森林般氣息,即使閉上眼,千裏之外也能感受到的氣息。
我居然睡在牧的臂彎中。
我想推開他,聽著他平穩的呼吸,看起來像是睡著了。我輕輕的,試探性喊了聲,牧?等了許久,沒有聲音,牧像是累了很久,睡相知足卻又沉靜。想著這些日子他在國外出差又遇到這種事情,一定很累了,不忍心叫醒他。
我整個人被牧抱在懷裏,我頸子枕在牧的臂彎,他的左手拉著我的左手,十指交叉,右手握著我的右手,胸膛貼著我的脊背,腿彎貼著我的腿彎,心口的地方,緊緊合著我的肩膀,這樣戀戀不舍的姿勢,讓我流淚。
這個癡戀的姿勢跨越了我們倆之間那片深闊綿長的空白時空,將我們的美好時光忽而拉回,牧身體溫軟熟悉的氣息,讓我貪戀,讓我回到那些被牧寵愛的日子裏。
以前我們總是這樣睡,上半夜,麵對麵,臉貼臉,把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手抱住他的腰,把腳放在他的肚皮上,牧說太不淑女了,硬是把我的腳壓下去,用他的大腿壓住我的下半身,我小腿纏住他的小腿,腳尖頂住他的腳麵,像藤一樣攀附著牧。下半夜,就變成了牧的胸膛貼著我的脊背,整個人把我包在懷裏,十指交叉。
有一次我失眠了,牧抱著我睡,我稍微動一下,牧,就親一下我,口中喃喃的說,寶貝,乖,睡了。我盡量不讓自己動,可睡不著,全身很難受控製不住自己,一個晚上動了十幾下,牧就親了十幾下,叫了十幾次的寶貝。下半夜的時候,估計是牧的一隻胳膊睡麻了,他自己爬到我的另一邊,重新把我抱起來,繼續睡。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問牧,你知道自己半夜爬
到我這邊的嗎?你知道晚上你一直在親我嗎?牧說,哪有的事呀,我睡得很好呀。
才知道,即使是晚上,睡著了,牧也是如此寵溺著我,他對我的愛,已經變成他的慣性動作,入了他的骨髓。
牧現在如此戀戀不舍的睡姿,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也無法忘記的,我以為隻能永遠凝固在生命的某一個時間段裏,而此時的牧就在我身邊。
我貪戀牧身上熟悉的味道貪戀這種感覺,就讓自己貪心一次吧,我帶著些許的不安,再次睡去。
早上醒來時,牧把頭埋在我的頸部,我想要鬆開十指交叉的手,牧抓得更緊了,我知道牧已經醒了。牧用力的抱著我,像是要我把揉進他的身體裏,久久的,像是窮盡一生的力量和勇氣,傳來牧低柔而嘶啞的聲音:塵兒,這十年,我太想你了。短短幾個字,好似穿越千年,刺入我的心窩,牧的眼淚掉進我的頸部,一陣涼涼濕濕,我不禁淚流滿麵。
久久的,任由彼此的眼淚盡情的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