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薑總royal,這位是M集團的Elaine。”
我抬起頭,是牧,真的是牧,我思維好像停止了,一片混亂。他顯然也吃了一驚,但很快他就回複了平靜,用社交性的語氣,伸出手:“一路辛苦了,歡迎歡迎”。我也被拉回現實,社交性的回應他。
牧開始就合作的項目進行介紹,我思想有些遊離雖然表情自如,他的表達能力很好,吐字清晰,思維嚴密,在大學時候就是如此,我回避著他的眼神,不敢和他對視,又忍不住打量他,他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全身散發著成熟的氣息和睿智,這個已經入了我骨髓的人,閉上眼都仿佛可以觸摸到他濃濃的眉毛,細長而清澈的眼睛,有質感的嘴唇,十年了,我以為我已經心靜如水了。
牧在介紹項目的時候,兩眼很自然的和會場的人做交流,可以掃到會議室的每個人,也自然的飄過我,目光如炬,深邃有神,我猜不出他內心所想。
輪到我做項目演示時,我死命的掐著大腿,讓自己安靜下來。為這個合作項目我已準備了很久,我已經非常熟悉每頁PPT下麵會是什麼內容,在演講表達方麵,我知道我也是個能手,大學亦是如此。我用職業的目光和全場交流,唯獨不敢對視牧,我知道牧眼睛一直在看著我,解析我。
會議一個小時中場休息,我走到走廊外麵,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可以感覺到牧就在我後麵,但他沒有上前。
下半場是幾個分公司做介紹,主要是在國外幾個加工廠的事情,我主要負責並購後架構調整和規劃,工廠的事情由其他幾個同事在跟進,我基本沒有聽進去。
會後,牧匆匆離去,中午和下午都沒有見到他。午餐是davis和法國同事陪我吃的,davis說:“薑總好像有急事,他下午不過來了,晚上會過來一起吃晚飯。”
晚上他們為我設了接風宴,在幸福大酒樓,我全無胃口,國外幾個分公司的老總酒量都很好,牧以前基本不喝酒,但牧現在酒量好,一喝就一臉通紅這和以前一樣,大家喝得很熱鬧,我很安靜,禮節性的抿了幾口,我設想了幾百種可能會遇到牧,但沒有一種如今日這般措手不及。
飯局終於結束,牧把Davis叫過來,說:“Elaine時差還沒倒過來,今天又一天會議,已經很累了,你送她回去休息吧,這是紅樹西岸房子的鑰匙”。
Davis一臉疑惑:“薑總,法國M集團的代表不是都安排在葵花公寓嗎”?
“少廢話,快去吧。”牧一邊說一邊把davis推出包房。
Davis把我送到紅樹西岸社區,打開房門一霎那說:“Elaine,這就是我們薑總,做事總讓人吃驚,這種事情向來由我安排,他給你都安排好了,我都不知道,真神速呀。”我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步入房內,英倫風格設計,溫暖如春的感覺我倒是很喜歡,我拉開窗簾,放眼望去就是紅樹林,心中不禁又湧起一股悲傷。
本想回台灣花園住的,但太多媽媽的痕跡,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傷心,還是選擇了由公司安排,但沒想到會是牧親自安排。房子很寬敞,裝修得很溫馨雅致,有一間房是加了鎖的,我想可能是房主人有東西沒搬走吧。進入到主人房,看到床上的長連枕頭和擺放的歪歪扭扭的hellokitty,心裏暖暖的,卻又有說不出的苦楚。
睡覺前,我給婷打了個電話,問她為什麼不告訴我,牧就在C集團,婷大聲喊冤:“昨天我問你要不要知道牧的信息,是你說不要的呀,怎麼怨起我來啦,不過倒是沒想到他調到這個事業部來了,估計是不久的事情,看來你們緣分未了呀。”我語塞。
給法國老大寫了封郵件,問有沒有可能換一個人來頂替我的工作,我知道這這種做法很幼稚簡直就是幼稚過頭了,這在流程嚴謹的企業,豈是個人感情能左右得了的,外派我回中國,是公司深思熟慮的事情,豈是我一個郵件和一個牽強的理由就能改變的事情,簡直抹殺了我十年的工作職業訓練,但我還是想試試,郵件反複刪除反複寫,最後一想,不能吧,不就是牧嗎,或許在他心裏我們的事情早就風淡雲清,十年了說不定他已經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如此一想,把郵件全刪了。
晚上昏昏睡去,夢境中都是那些被喚醒的回憶。
早上梳洗完畢看著鏡中的自己,十年了,臉上應該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隻是心裏長滿了草。想到今天還能見到牧,甚至天天可能見到牧,不禁心有種異樣的感覺,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小女孩,十年,我成長了很多,經曆了生離死別,穿過了職場百態,相信我會泰然自若,不會讓人看出我的內心所想。
在鏡子前不由得伸出手,低低的喊了句加油。
接下來的幾天,不停的約各個中心的總監一對一的訪談,了解目前各個中心的運作情況,人員崗位配置,晚上整理文檔,讓自己完全被工作淹沒。
幾天也沒見到牧,直到周五上午,Davis告訴我,薑總在下麵等你,說是到惠州,馬上就走。